马长官亲手枪毙了两个崩溃的团兵,高叫道:“临阵脱逃,杀无赦!”
肖疤子鄙夷地看葛师爷一眼,推上保险片,几步走到水牢前,一句话也不说,抬手砰砰砰砰将一梭子20发枪弹尽数射出。
众匪上山固然日久,劫道砸窑的买卖也没少做,可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谁也没有想到肖疤子竟然如此手辣,转眼间就将秧子杀了个洁净,一时候都惊得目瞪口呆。
“拼了,干他娘的!”
众匪举着枪大声叫唤,随谢老二下山抵当。葛师爷听出谢老二已经将事情办好,就不再反对。
葛师爷拎着盒子炮,在水牢前走来走去,几次举枪要射杀何四一伙人,毕竟还是没有下得去手。出主张葛师爷倒是特长,但是亲手杀人,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孟屠子连滚带爬地跑上前来,喘着粗气道:“马长官,这……这么远,还是往上扔,够不上啊……”
肖疤子呼喝着要下山去援助,葛师爷赶紧制止,一味主张死守。两边争论之际,一阵马蹄声近,谢老二率着一众山匪冲上山来。
葛师爷只感到心乱跳个不断,他颤音问道:“你……你说甚么?大当家的如何了?你但是亲眼瞥见?”
葛师爷靠近才发明,肖疤子右耳下方脸腮处一条暗影,细看倒是血块,这些血顺着耳孔流出来,早已凝固多时。肖疤子说话时侧头大喊,明显是因为这只耳朵被炸聋了。
连合会一群乌合之众,短短练习这些光阴,只学会了给步枪增加枪弹、对准射击等简朴的方法,初经战阵,半点经历也没有。初时仗着人多势众,对山下各处岗哨群起攻之,打击还算顺利,就都觉得兵戈不过如此,因而个个奋勇抢先,争着做急前锋,哪还爱惜小我性命。但是这伙团兵方才冲到半山腰,谢老二带着大部山匪从山上迎下来,他号召众匪四散开来,占住各处据点,仗着天时予以反击。局势当即急转,一阵有节拍的枪声过后,山腰空位上几十个团兵倒在血泊当中。幸免的团兵当即一哄而散,重新退回山下。山匪躲在掩体前面,也不追击,牢安稳守着阵地。
葛师爷趴到他耳旁喊道:“大掌柜的呢?”
肖疤子皱着眉歪过甚去,喊道:“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你说啥?大点声!”肖疤子侧头喊道。
“火力保护!”马长官带头向岗哨和炮楼开枪,他部下众团兵听令一齐开仗,将岗哨和炮楼上的砂石打得四周乱溅。孟屠子趁机率投弹手敏捷向前插进。
肖疤子怕人没死透,换了梭子,又补了几枪,水牢中再无任何声音,十三人尽皆毙命。
三十几个团兵极不甘心肠领了手榴弹,趁着夜色窜出去,躲在树木、岩石前面,盼望着别人冲在前面打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