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红紧绷的神情略微和缓些,到一旁方椅上坐下,又细细地打量武岳阳一会儿,说道:“那布告上虽未写他的名字,但是化作了灰,我也能一眼认出他来。你别信口胡说,我现下问你,这布告上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吧?你到底姓武,还是姓张?”
美妇天然就是“三江社”船埠的舵头俞青红了。
蒙面女子听他这么说,喊道:“阿曲,等等!”她拉住骚猴儿,停在门口,等俞青红发落。
悄悄地候了半晌,马蹄和车轮声逐步远去,武岳阳伸腿向四周探了一圈,踢到墙壁,起家来小步挪畴昔,将脸贴在墙上,蹭了几下,终究将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蹭掉。武岳阳环顾一周,见处身之地是一间不大的圆形石室。四周石壁上刻有浩繁形状各别的菩萨浮雕,人物身形圆润,神情安好而端庄。石壁上设有多处佛龛,然内里佛像或被破坏或被搬空。武岳阳找到一个石阶,蹲下身去,将手腕上的绳索在石阶边沿呲啦呲啦地磨个不断。
武岳阳打量俞青红一番,瞧到她头上以玉簪盘着发髻,和二爷爷灰袍白叟的羽士发髻普通无二,又想她能叫出二爷爷的姓名来,且一眼就能认出天蓬尺,想必是道门中人。武岳阳心中充满了迷惑,这美妇瞧着不过三四十岁年纪,可声音如暮大哥妪普通,她本来躲在里屋不肯见人,见了这天蓬尺却当即窜出,轻身工夫更是涓滴不比灰袍白叟差。武岳阳深觉此人身上到处透着古怪,他没法鉴定对方是友是敌,只好含混道:“是我的又如何?”
武岳阳心中揣摩:“这女子所说的模糊与二爷爷之前奉告本身的相互印证,莫非爹与我真是龙虎山张氏一族?爹与这中年美妇又是甚么干系……”他搓搓鼻子,没有回声。
蒙面女子秋蝉和粗手大脚的丫环阿曲懒得理睬骚猴儿,任由他大喊小叫。两人沿石阶蹬道回旋而上,将武岳阳、姚青、麻耗子和梢公老孙一一关进黑塔石室。
阿曲从上到下查抄一遍,瞥见并无疏漏,就在塔下放声喊道:“徒弟交代过,先饿你们两天。熬畴昔了再挨样受零琐细碎的各式酷刑,总要你们供出实话。谁若不想皮肉刻苦,趁早老诚恳实将那古籍交出,我们也早早放他出来。如若执意坦白,便等着死在这儿吧!”
“好短长的小丫头!”俞青红瞥了眼姚青,面色一沉,“你们的大话如何能瞒得过我?劝你们别耍把戏了!你们既然从邛崃逃到此地,又以盗宝的罪名遭到通缉,莫非平空诬告你们?退一步讲,即便你们没有盗得宝藏,起码也晓得些宝藏的动静,你们甚么也不说就想大摇大摆地分开,那是做梦!”
那黑塔塔身为空心八周遭锥形砖石布局,共八层。塔内有石室,石壁上多有石刻浮雕。塔身逐层内收,有蹬道回旋而上。塔门西向,两侧刻圆弧形“龙柱”,底层藻井刻“二龙抢珠”。
“折腾了一夜,你不困么?我要打个打盹,你别一个劲儿的鬼喊鬼叫!”姚青哑着嗓子道。她背靠着石壁蹲坐在地上,满脸的倦怠。
俞青红神采乌青,“别信他大话,再敢胡言乱语把他嘴也堵上!”
五人被重新推上马车,丫环阿曲在前面驾车,蒙面女子跟在前面押车,一行人缓缓向七星山上赶去。东方已经渐白,马车东转西绕,来到七星山的峰顶,终究停在一座黑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