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耗子向来人看去,见一身着玄色长袍的黑脸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一起上!”
“操他奶奶的,呛死小爷了!”暗门又是咔地一声,全部从墙上飞了下来,骚猴儿、武岳阳、姚青和梢公老孙四人前后从地牢中钻出来。K
麻耗子扒住船板的裂缝,被船拖拽而行。此时恰是秋冬瓜代的季候,气候渐寒,川地虽属西南,可也有了冬意。等船靠了岸,麻耗子浑身已经冻透,他筛糠普通颤抖个不断,废了好大的力量,才将生硬的手从船板间的裂缝中拔出。
麻耗子不敢急着浮出水面,他屏住呼吸,在浑浊的水中转了两圈,找到一团黑影,当即潜水畴昔,等靠近了黑影,他浮出水面,果见是在大船底下。
骚猴儿手里攥着两根树枝,紧紧夹着火盆,他转头看看姚青,烧不烧木栅栏?他踌躇了。
麻耗子没有找到可疑之处,木然道:“走错了。”他说完自顾自地退出屋去,哪管留下这满满一屋子的茫然。
“别听他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趁内里正乱,机遇可贵,我们抓紧逃出去。烧!”武岳阳道。
麻耗子看到这张比女人还精美的脸,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半,他翘脚看出来,公然见到一个妇人侧身端坐在桌前,只是衣衫不整、发髻混乱,明显这对儿野鸳鸯先前锁着门,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麻耗子对这对男女的活动毫无兴趣,他伸长了脖子,向屋中墙壁和地上张望。
下了大船,麻耗子追众袍哥上了岸,一起尾随到江干的临涛茶馆。麻耗子目睹武岳阳四人被押进茶馆,等了好一会也没有见到有治安队的差人或保卫团的民兵前来拿人,明显袍哥还没有将此事报官。麻耗子稍稍放下心来,在临涛茶馆近旁找了家酒铺,叫一碗热姜汤,烫一壶烧酒,又要了些热乎乎的饭菜,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一边趁着不咳嗽的空当大口吃喝,只是一双死鱼眼紧紧地盯紧了临涛茶馆。
“抓住他!”
“不能烧!”梢公老孙摆手道,“小祖宗们呦!没等烧断牢门先把咱自家烧死了!等等,等等嘛!如果有人来救,击退了那些袍哥,来到这地牢里,自会翻开牢门放我们出去,我们还烧牢门不是多此一举么?反过来讲,如果来人本领不济,打不退袍哥,进不到这地牢,我们即便烧断了牢门,又准能冲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