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道魂 > 第五十八章 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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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老六又问:“没入排吧?”

“排”指的是哥老会中的内部合作。哥老会按地区漫衍成多少船埠,本着“官绅不与夫子同伍”的原则,每个船埠又按袍哥的身份职位分红“仁、义、礼、智、信”五个堂口:“仁”字堂口专门采取有面子有职位的达官朱紫;“义”字堂口则采取家财丰富的名流商家;“礼”字堂口采取的多是兵匪士卒――所谓“仁字讲顶子,义字讲银子,礼字讲刀子”;至于智、信两堂多由脚夫夫役构成,这两堂的袍哥都是难以保持温饱、身份最为寒微的底层劳苦大众。有“仁字号一绅二粮,义字号买卖客商,礼字号又偷又抢,智字号尽是扯帮,信字号擦背卖唱”之谚,形象地概括出这分歧堂口的特性。

梢公老孙急道:“几位小爷,莫吵啦!谁晓得‘盘海底’从速去递个话吧!”(“盘海底”即为袍哥间的切口黑话,指初度见面不明秘闻的袍哥间相互交换相同,藉此体味两边在公会中的辈分及所属分支)

“没入排,兄弟还只是个跳滩的。” 梢公老孙挺胸答道。

“堂口呢?”郝老六居高临下鞠问道。

“不是追兵。”姚青伸手禁止武岳阳道。她肩头的枪伤好了些,只是失血过量,面色仍显惨白。

郝老六虎着脸,成心刁难梢公老孙,“你没入排,也该晓得一点事儿来!”

“他们要干甚么?是在对暗语么?”武岳阳扒开船舱门帘,从窄缝向内里张望。

“那是谁?”武岳阳问道。

梢公老孙固然屡被袍哥拒之门外,可他贼心不死,对于袍哥的事特别用心,是以对于这些公会构造构成及浅近的暗语都有所体味,当下见招拆招,一问一答,倒也没被难住。

“……兄弟拜的是邛崃船埠信武堂的香火。”

等清朝亡了今后,袍哥成了荒田里的野草,更是肆无顾忌的疯长起来,渗入到各行各业,不管士庶绅商、耕渔樵卒,抑或杂役夫役、贩夫走狗,大多能谋生的行当,均有拜船埠的袍哥。政-府明令制止、打消闭幕哥老会,蜀地各处袍哥堆积的船埠稍作收敛,各堂口大要上收了招牌,但是公开里仍旧持续生长。川中不管妇孺老幼,哪有不知到袍哥的。

“这帮天杀的,雁过拔毛!这是跟我们要买路钱呢!”梢公老孙一脸苦相谩骂道。

骚猴儿眨巴眨巴一对儿三角眼,煞有介事道:“哥儿几个是国军间谍,奉令入川做项奥妙调查。”说着下巴冲麻耗子一扬,“他就是我们的长官。”

麻耗子踌躇了一下,自怀中取出绿皮折子间谍证,“别拿我们当山匪流寇,这个只给你看,不能鼓吹出去!你可懂么?”

先前大船上喊话的那人走到船尾,撩开玄色衣袍的前摆,筹算要跳到划子上来,但是江上风波大,船颠簸得短长,那人退后几步,就要借着冲劲跳过船去,被身边的一个手持鱼叉的渔夫样老夫拉住,“郝老六,风波这么大,可使不得。”

梢公老孙拱手道:“兄弟出门急,忘了讨要过路海底。”

摆布的大船各自绕了一个弯,向划子挨近过来,正火线的大船也是更调过船头,在正火线挡住划子,三条大船这么成品字形从三个方向将划子合围在当中。

郝老六就要发作,他身后的老夫又扯了扯他,冲划子船舱一努嘴,说道:“劈面的兄弟,这鬼气候,风高浪大,颠得人头昏脑涨,你准是健忘了。既然船舱中另有别的兄弟,你无妨回船舱去问问,或许有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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