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耗子并不答话,两人向上游望去,之间三小我沿着河岸疾走,向划子追来。待三人追得稍近些,麻耗子和姚青看清了此中的两人,恰是武岳阳和麻耗子,两人身后一个魁伟的黑男人大步跟从着。
武岳阳和姚青也不说话,只是挡住骚猴儿,制止他脱手伤人。
“不该等。”麻耗子毫不踌躇道。
“我去等他返来!”武岳阳说着挽起裤腿,紧跑几步,噗嗵一声跳到河里,半游半蹚登陆去。
那魁伟黑男人大大咧咧在船上转了一圈,道:“咱可说好了,先付一半的人为,比及了宜宾三江口,马上兑现残剩人为,路上吃喝用度算你们的,可不准拖欠认账。”
“他溜走了倒好,我更担忧他去投官领赏。”麻耗子木然望着舱外道,“通缉赏格的布告上最显眼的是那灰袍老道、你二人和那逃下山去的谢老二,你们四个可都贴有肖像图呐,余人只是涂了个名字鄙人面。你们四人的赏格金换了谁都会动心。”
武岳阳见麻耗子神情严峻,解释道:“这是请来的舵公,我们不熟谙河道水文,幸亏这位徒弟肯来帮手。”
这些日子产生的事情一幕幕在面前闪过。这一刻,武岳阳俄然生出一丝疑虑,他想麻耗子是不是在演一出苦肉计。不过紧接着武岳阳就解除了疑虑,他想,他与姚青、麻耗子三人是在观波轩偶碰到麻耗子的,并一起跟从他到此地,一起上麻耗子没有涓滴假装的陈迹。
麻耗子没法翻山越岭,为遁藏官兵的追截,更不能乘坐马车走官道,四人无法,只能等入夜乘船逆流而下。
这几人都是又饥又渴、又累又困,填饱了肚子,都在地上铺了些干草,各自睡去。武岳阳担忧半夜烈阳丹发作,那灼骨之痛他可不敢冒然尝试。武岳阳等三人的呼吸都均匀下来,悄悄起家,先用凉水蘸湿了毛巾,递给麻耗子,麻耗子公然装睡,他咳嗽几声,伸手接过毛巾,敷在额头。
已入暮秋,气候愈冷,正逢中旬,明月高悬。冷风轻抚,河面出现层层波浪,天上的皎月便如万盏烛火般碎在微波里。
姚青怒极,她粉面含煞,举着盒子炮走到麻耗子跟前,将枪管顶在麻耗子额头上,说道:“做都做了,不敢认?”
“你们逆流向下,到彭山县等我。”武岳阳说着将船帆升起。
姚青柳眉竖起,说道:“一把盒子炮能换几块大洋?你放在眼里我们可不放在眼里!别看扁了露台山的人!”
“你们的命是命,我们露台山上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姚青取出枪来,对准了麻耗子。
“咳……咳……是我。”麻耗子道。
武岳阳出船舱去,到河边寻一处树丛下站定,一边鉴戒着河对岸,一边几次练那十二式怪招。
但是前程漫漫。第二日夜里,四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在天亮之前,将船驶过新津船埠。四人不敢从船埠登陆,悄悄驶船绕过港口,在新津近郊的一处河湾中泊了船。
“那天早晨,我爹带领众兄弟下山夜袭索家岭,半途恰好是与你们所率的连合会相遇了吧?”姚青道。
麻耗子抬开端来,直面着姚青鞠问的眼神,“马三教我养我,我舍命报他两次。我不怨他丢下我在城隍庙不顾,也不恨他在河里为炸那灰袍老道不管我的死活,只是他不该将整支别动队一起毁掉,卖力直接行动和卖力策应的统共二十六人,二十六人!除了灰狼和他同船不知存亡,余人全被他炸死在这河里,骸骨不全,这些人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