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二楼凭栏而望的北鹤行内心一动,认出此人便是山中所遇之奇女子,自称“厉妫”的娘子。
北鹤行见状,闪到厉妫左边,一把抓住她肩头:“好暴虐的妇人!”
谢重九身影一晃,挡在了那花魁前面,同那黑衣人面对着面,眼瞪着眼,便如方才普通景象。
三记清脆的耳光一下子压住了合座的喧闹,世人都看着这位穿着奇特的天外来客,竟有这般熊心豹胆,敢打这石林镇的官头儿和匪首。
扇面公子恼羞成怒:“来人呐!你们都死了吗?给我拿住她!”
扇面公子经历这一番惊变,那酒劲儿又缓过来了三分,神采由木讷变成气愤,抄起金扇子便朝黑衣人耍去,却被她手肘挡住,“啪!啪!”摆布开弓,又是两巴掌打在那淫贼的脸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刚清算停妥,却见一名妙龄女子款款走出去,端着一盆水。但见她,肤如凝脂,通透细致,乌云轻挽,不幸动听。画的一弯浅浅远山,罩着一双杏子秋水,鼻儿似玉雕的面鱼儿,唇儿含着可儿儿的浅笑。道是:闺秀自古出大师,碧玉向来养寒阁。问君安得分身策,怡红快绿说不得。
黑衣女子见人多势众,一跃而起,黑绸回旋处,漫天金簪辐射,十几个兵勇回声倒地。那起田间龙头的庄稼男人并娘们儿仆妇,悉皆捧首鼠窜,不到一呼喊的工夫,香樟居的内堂便空了下来。
“好大的本领!”
“道貌岸然!”说着,黑衣女子手上又增加了几成力量。
却看那女人,虽被扇面公子扯去了绉纱披肩儿,只见小巧的脖儿,玉雕的肩胛儿,牛乳似的皮儿,樱桃似的肉儿,红烛晃处如灯人,一颦一动体似酥。却不见她愤怒,似早已看破那青楼之事,表情不为之波澜。
恰是:
“哼!我是暴虐,可你喜好!”
堂中扇面公子踉踉跄跄的绕着那窑姐儿打圈儿,一会儿用扇子挑逗那美人儿的发髻,一会拨弄她的下巴。那只拨柳弄花的纤纤玉指从那女子的后脖颈儿摸索上来,钻进轻纱里,悄悄一带,那花魁的柔肩玉臂便展露无遗。一干看客内里,收回吼怒狼嚎般的喝采声,异口同声,面带狂色:“脱!脱!脱!”看得见的,目眦如火把口水来搓;觑不着的,上蹿下跳把人头来躲,兵勇仆人框不住,人流如水堂内多。
谢重九半睡半醒,冥冥中见她宽腰间衣带,漏出似曾了解的表面。
扇面公子尚未看的逼真那人的模样,金光闪处,手中画扇已被削成了两半。目睹来者不善,技艺不凡,那淫贼解下腰间软剑,向北鹤行冲过来。
“你醒了?”谢重九昏黄中瞥见轻纱飞舞,一名女子倩坐在床边说话,本身却周身酸痛,听不逼真。此时房内已息了灯腊,唯有月色如银,透过窗棂倾泻下来,漫过一地光辉,打在女子的背上,便让她的长相更加恍惚暗淡。
却看扇面公子,稳稳坐在一张桌子上,金扇动摇,安闲落拓,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俄然纵身而起,从厉妫背后偷袭而来,眼看就要到手,楼上又坠下一个黑影,倒是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真是:半边脸上刀丛深,墨羽裳动手握金。若非共工魂犹在,便是盘古渡真身。此人恰是金刀北鹤行。
北鹤行见厉妫凶恶,便欲拔刀,却被谢重九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