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掠过赵然身边,向着榕树疾奔而去,倒是四师兄脱手了。四师兄迅捷如电,几个呼吸便已跨过百步间隔,转眼来到小丘之下,随即蓦地跃起,全部身子扑向树冠顶端的老衲。如果赵然没有这份眼力,没有细索开启天眼凝神,他恐怕现在眼中除了一条黑影残线外,根本分辨不清四师兄的行动。
童老低哼了一声,声若洪钟,将赵然从醉意中惊醒,然后举起木杖在头顶环抱了一周,几圈肉眼可见的气浪自木杖顶端涌出,如罩子般将他本身、朱七姑、赵然以及胡氏三口圈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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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师兄面无神采,冷冷道:“功法高超,可惜层次太低,戋戋众法相罢了,也敢出来截道!”抬手一招,大剑自白衣僧心口飞出,划出一道美好的弧线落入剑鞘当中。
四师兄自空中坠落,目睹离地只余三尺远近,仿佛就要被手掌抓住之际,却俄然间硬生生止住跌落的势头,全部身子横在空中,微微顿了顿――这个行动极不调和、非常别扭,如何看如何不舒畅,赵然直感受心中沉闷非常,脏腑翻涌,好悬没有吐出来。
这是赵然于此天下见到的第一个佛门和尚,心中不免猎奇,凝神于双目,细心看去。只见这老衲连同座下的榕树浑然一体,但身周仿佛全无气机运转流转,便像个死人普通,奇特之极,让赵然开端感到忐忑不安。
四师兄高高跃起,一纵就是五六丈高,堪与树冠上的老衲平齐。
老衲终究起家,脸上不悲不喜,望着坠落下去的四师兄,双臂蓦地暴涨丈余,手掌如巨盆般大小,抓向四师兄。
赵然顺着朱七姑指明的方向看畴昔,就见小山丘上光秃秃毫无杂草灌木,只在丘顶处发展着一棵大榕树,树干细弱,又分出无数根系深埋于地,枝叶麋集如同华盖。
童老点点头道:“还是谨慎些好。”顿了顿,喊了一嗓子:“老四!”
朱七姑看罢,点头道:“宗腾化、邢腾秋?不熟谙。”
赵然一时候找不到合适的描述,只得道:“说不出来,总之不像活人……”
朱七姑没再说话,改成私语传音:“小无相法,很高超的门道,可惜这秃驴境地低了些。你如果能看得明白,便好生看着吧,也算长长见地。”
风中独立的四师兄头也不回,冷冷道:“本领寒微,不敷一提。”
朱七姑解释,说修炼无相功法的和尚都是这德行,身后肉身会很快消逝。和尚尸首完整消逝后,白衣法衣平摊在了地上,内里凸起不定,仿佛藏有物件。
对于四师兄耍帅般的姿式,赵然忍不住乐了,这家伙很晓得摆外型嘛。一旁的朱七姑却冷哼了一声:“装腔作势。”又向赵然悄声道:“我就看不惯他这一点。”
这么一番动静下来,树冠上的老衲仍旧闭目不语,好似底子没有发觉到童老等人的到来。
“姐,这和另有点古怪。”赵然忍不住道。
整棵榕树,连带树冠上披着黄袍法衣的老衲,都刹时消逝不见,好似从未呈现过普通,整座山丘上只剩下一个盘膝而坐的白衣和尚。这和尚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和赵然差相仿佛。现在,这白衣和尚浑身颤栗不止,嘴角鲜血不断流出,小半个僧衣都被染红了,他的心口上正插着四师兄刚才收回的那柄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