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少叙,”付道人闭了眼睛,“本日贫道落在你们这一班贼人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本日取了贫道性命,来日自会有正道侠士替我讨回这个公道。你脱手吧。”
“未曾有。”
付道人本已是有了赴死之心,等了半晌,听到了破空之声,倒是迟迟未觉到痛苦。他伸开眼,眼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已经不见了,彭先生站到了他劈面,拦在了他和虎子之间。再伸手一摸,本身的胡子被齐刷刷打下颌尖那边削断了,还破了点油皮儿,不伸手摸还觉不到疼痛。
彭先生上前一步,取出一张符纸:“凝气令。聚八方气,化五行术,收敛神魂,驱煞平心。”那符纸一抖,落在了虎子身上,化成了点点荧光融了出来,虎子脸面手脚上的色彩缓缓规复了普通,那身上创口里淌出来的,也变成了普通的血液。
“好!我便是成全你!”彭先生一声喝,手起刀扬,一道寒光闪过!
“双蛟”曾多少时也是中原江湖上享有赫赫威名的一对兵刃。被人从身后伸过双手,把这么一对凶器架在本身的脖子上,想来任谁都不会感觉舒畅。
彭先生挥挥手,一哈腰呕出一大口淤血来:“当初我年青气盛,一定是甚么功德。何况我也是伤得不轻,还是不要复兴事端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家这个小崽子。”
李林塘又是把虎子往地上一摔,反剪了他的双手,膝盖压在他的背上:“是你家的小崽子,跟洒家有甚么干系?当年我劝你你不听,现在可好,这小东西成了气候,你清算起来都吃力,我看你如何办!”
这一回李林塘又把虎子扛在了肩上,他在四周的废墟里扫视了一圈,指了一个方向:“师兄,你把我的铁棍帮我拿着,能够热一点,你谨慎。”
“你对我门徒脱手了?”彭先生悄悄皱着眉,快刀微微一抖在付道人的脖子上擦出了一道血痕,“你身为前辈高人的宇量呢?用暗害的手腕对于一个小辈,付仙师您倒是越活越局气了。”
“你这是何意?”付道民气里迷惑。
这不算完,彭先生又祭出另一张符纸:“灵台清,法目明,勘破邪祟孽障,还本源清净。心本咒,如律令!”
有了彭先生这话,付道人也是把本技艺中的软剑扣回了腰带上。他对着彭先生和李林塘各一拱手:“二位,我来昌图府也是要居住一段光阴。自此低头不见昂首见,有得是时候论道。明天的事情我记下了,来日,我们再论陈年陈帐。”
“我是个修士,”彭先生说,“术法不分正邪,人……也很难分正邪。你们常说‘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可晓得有多少人是被逼上梁山?”
待虎子再醒过来,那已经是三日以后了。
“未曾有。”
“师兄!你与他费甚么话?”李林塘有些不耐烦了,“剁了他脑袋便是!这厮刚才还想把我做成烤肉呢,杀了他,免得后患无穷。”
彭先发展出了一口气,把双刀放松了一些:“你口口声声说我彭某的弟子是妖魔,那么我问你,你可曾亲眼得见我这弟子杀人越货?”
“姓名是父母给的,”彭先生又把刀向上提了一丝,贴在了付道人下巴的肌肤上,“走到那里,彭某无愧于六合,干吗要隐姓埋名的。来关东定居,只不过是讨厌了关外江湖狼籍,现在国难当头,我一个小人物只是想苟全性命,天然是要找一个你们这帮正道人士寻不到的处所躲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