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李林塘又把虎子扛在了肩上,他在四周的废墟里扫视了一圈,指了一个方向:“师兄,你把我的铁棍帮我拿着,能够热一点,你谨慎。”
“牛鼻子你别乱放屁!”虎子虽是被李林塘擒住,却还是不断挣扎,李林塘一边加了几份力量,一边对着付羽士骂,“这小子怎会无缘无端变成如许?还不是被你暗害了!我刚才但是听得清楚了,就是你把他搞成这副模样的,你可别想认账。”
“姓名是父母给的,”彭先生又把刀向上提了一丝,贴在了付道人下巴的肌肤上,“走到那里,彭某无愧于六合,干吗要隐姓埋名的。来关东定居,只不过是讨厌了关外江湖狼籍,现在国难当头,我一个小人物只是想苟全性命,天然是要找一个你们这帮正道人士寻不到的处所躲安逸。”
“师兄!使不得啊!”李林塘听了这话,脸刹时变了色彩,“你这是拿你的阳寿在换他的活路,值得吗?”
这付道人现在也是伤疲的身子,自是不敢跟彭先生硬碰硬。刚才刀架在脖子上硬气,那是走投无路,何不死得有几分面子?现在得了活路,天然是要借坡下驴,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拿本身命去搏,那才是傻子干的事情呢。
“师兄!你与他费甚么话?”李林塘有些不耐烦了,“剁了他脑袋便是!这厮刚才还想把我做成烤肉呢,杀了他,免得后患无穷。”
“可曾有受害苦主向您哀告要求?”
彭先生上前一步,取出一张符纸:“凝气令。聚八方气,化五行术,收敛神魂,驱煞平心。”那符纸一抖,落在了虎子身上,化成了点点荧光融了出来,虎子脸面手脚上的色彩缓缓规复了普通,那身上创口里淌出来的,也变成了普通的血液。
彭先生接过李林塘的话:“付仙师,我师弟还记恨你当年那一脚呢,你说我当不当在这里取了你的性命呢?”
待两人都走得远了,李林塘抱怨道:“师兄啊……当年你可不是这么本性子。这姓付的本领不低,如果哪天再来找我们的费事,指不定弄出甚么幺蛾子。他们走了还没多久,你现在追还能赶上。”
付道人本已是有了赴死之心,等了半晌,听到了破空之声,倒是迟迟未觉到痛苦。他伸开眼,眼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已经不见了,彭先生站到了他劈面,拦在了他和虎子之间。再伸手一摸,本身的胡子被齐刷刷打下颌尖那边削断了,还破了点油皮儿,不伸手摸还觉不到疼痛。
“可曾有正道修士被我弟子殛毙骸骨无存?”
彭先生趁着李林塘占着双手无处可避,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如何跟你师兄说话呢?如何办?凉拌!先把这小子清算回戏鼓楼去,等他完整循分了我再给他做场法事。”
付道人缓缓昂首,渐渐拧过脖子,吃力地用眼睛的余光扫见了彭先生埋在暗影里的脸。他说:“你如果当真是正道修士,放开我,待我一剑成果了这个妖孽,我再返来引颈受戮。”
待虎子再醒过来,那已经是三日以后了。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彭先生说,“我彭或人纵是万死难赎罪,也连累不到我的弟子身上。还是说你们龙虎山的仙师也学会了朝廷的那一套手腕,一人出错满门抄斩?真是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