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塘又是把虎子往地上一摔,反剪了他的双手,膝盖压在他的背上:“是你家的小崽子,跟洒家有甚么干系?当年我劝你你不听,现在可好,这小东西成了气候,你清算起来都吃力,我看你如何办!”
“姓名是父母给的,”彭先生又把刀向上提了一丝,贴在了付道人下巴的肌肤上,“走到那里,彭某无愧于六合,干吗要隐姓埋名的。来关东定居,只不过是讨厌了关外江湖狼籍,现在国难当头,我一个小人物只是想苟全性命,天然是要找一个你们这帮正道人士寻不到的处所躲安逸。”
“未曾有。”
“未曾有。”
“如此说来……”彭先生声音进步了半分,“既然我家弟子未曾有我说的各种劣迹,你何故说他是妖魔?”
待虎子再醒过来,那已经是三日以后了。
“你可曾亲眼得见我这弟子掳掠奸骗?”
“师兄!你与他费甚么话?”李林塘有些不耐烦了,“剁了他脑袋便是!这厮刚才还想把我做成烤肉呢,杀了他,免得后患无穷。”
付羽士轻叹了一声:“鬼家门……当初你这厮假死,竟然蒙骗了这么多人!未曾想你连改名换姓都不肯,逃到了关东,竟是没有被正道发觉。这藏头露尾,也算得上你的本领了。”
彭先生闻言,走到李林塘那条大铁棍旁,摸了一下,还是微微有些烫手。因而他把手缩回了袖子里,隔着一层布料,费了好大的力量把李林塘的兵刃从地里拔了出来。
“我是个修士,”彭先生说,“术法不分正邪,人……也很难分正邪。你们常说‘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可晓得有多少人是被逼上梁山?”
付羽士此时倒是硬气的很:“你们这些邪门歪道,能养出这么短长的魔物,天然不会把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当初我瞎了眼,还与你一同诛魔,现在我只光荣我趁早识清了你的嘴脸,与你一刀两断,不然说不得要与你多造多少的孽障!”
付道人本已是有了赴死之心,等了半晌,听到了破空之声,倒是迟迟未觉到痛苦。他伸开眼,眼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已经不见了,彭先生站到了他劈面,拦在了他和虎子之间。再伸手一摸,本身的胡子被齐刷刷打下颌尖那边削断了,还破了点油皮儿,不伸手摸还觉不到疼痛。
“你对我门徒脱手了?”彭先生悄悄皱着眉,快刀微微一抖在付道人的脖子上擦出了一道血痕,“你身为前辈高人的宇量呢?用暗害的手腕对于一个小辈,付仙师您倒是越活越局气了。”
这付道人现在也是伤疲的身子,自是不敢跟彭先生硬碰硬。刚才刀架在脖子上硬气,那是走投无路,何不死得有几分面子?现在得了活路,天然是要借坡下驴,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拿本身命去搏,那才是傻子干的事情呢。
这一回李林塘又把虎子扛在了肩上,他在四周的废墟里扫视了一圈,指了一个方向:“师兄,你把我的铁棍帮我拿着,能够热一点,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