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能走的,都是交了钱学艺的。戏鼓楼费钱买下的那些孩子,只能在戏鼓楼里吃戏饭。
“你是谁啊?”虎子问。
这攮子不过是一根铁条,三面打磨出棱角来,又开了血槽,把手那一端简朴的缠了麻绳。看着像个大号的锥子似的。
“哎!小孩!”虎子唤了这孩子一声,“我跟你说个事儿。”
见了这个孩子,虎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戏鼓楼是乾班,容不下女孩的,如何就从小九的房里,走出来一个土里土气的小丫头呢?他脑筋有点转不过弯儿来了。
虎子是没有闲心掺杂出来,这事情太乱了。郎云书就是个楞头青!一个是知府的女儿,一个是将来的奉安辅国公,哪个不得给点面子?他可倒是好,一下子全获咎了。莫说是他有没有那份才学金榜落款,就算是当真的中状元,朝中安知府的同年、纳兰家的亲朋,当真能容得下他吗?
虎子气的手直颤抖,指着小九,好不轻易吐出一句话来:“好!陈彩媂陈老板!呵呵,好歹是一块撒尿和泥长大的友情,我如何能不捧你的场呢!”说完了话,拂袖而去!
虎子晓得,正主来了。昌图府要饭的小叫花子非常多,都是丐帮的人。这丐帮一小我管一片儿,每日里讨来的钱,最后都是要落到管事儿的手里,没有例外的。
小九回回身子,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他背靠着房门,深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心境,又踱了两步,走到屋子中间,拿捏好了姿势,背起了念白:“小尼姑年芳二八,正芳华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腰系黄绦,身披直缍?见人家伉俪们洒落,一对对着锦穿罗,不由民气急似火,奴把法衣扯破……”
“嘿!”虎子不乐意了,“你傻的呀?有银子都不要!”
正说着话,前面有人拍虎子的肩膀。扭头一看,是个衣衫败落的男人。顶着老迈两个黑眼圈,嘴唇干裂,一笑暴露一颗大金牙。他刚要开口,先狠狠打了个哈欠——这是个瘾君子。他说:“小老弟儿,你认错人了吧。要不然借一步说话,我们聊聊?”
这孩子头都没抬,持续抄经。虎子心说:莫非这孩子不但是哑巴,还是个聋子?因而他蹲下了身子,摸出来一小块儿银子托在掌心,递到了这乞儿的面前:“能闻声我说话吗?我跟你筹议点事儿。”
小九摸着着小丫头的脑袋,说:“这女人叫小苗,家里过不下去了,另有个弟弟要养,她爹娘就把她牵到街上给卖了。我爹看她还算聪明,就买下来给我做了丫环。现在我也是戏鼓楼的‘角儿’了,不能像之前过的那么糙,出入讲究个场面,有没有效都得添置一个,好不叫别人看笑话。”
门“嘎吱”一声翻开了。小九扮着女相,穿戴戏服。一见虎子,他挽起了水袖,笑道:“我当是谁呢,本来是虎子你。如何,明天没事儿找我来耍了?”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虎子这么一问,把这小丫头吓了一跳,“我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你也是刚出科的弟子吧,如何这么没有眼力见?这是少班主的卧房,这处所你想来就来呀!也不晓得通报一声……少班主练功呢,没空理睬你,下去下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