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墨黑铠甲的莫于声骑马立于苻融身边,眺望西流关下布阵而待的三万西流军,眉头轻皱。
“慕容龙城不在,现在领兵的应当是龙城军的统帅苻融,这苻融虽名不显诸国,但却实在是一名可贵的将才。”
苻融身侧,一名年约四十多岁、满脸虬髯的男人踏马而出,抱拳,而后领命策马冲向不远处岿然不动的西流军阵。
“末将在。”
“一千龙城军,两千步兵,刚送给北莽一分见面礼,北莽就迫不及待的还一手啊。不过这见面礼也未免忒小家子气了,我们送的是滚滚无悔的大风雷音,好歹也算有几分不世的澎湃大气象,而北莽人还的倒是雨滴点点声声慢的微风细雨,差远了呀!”
“不过,这倒也合适苻融的脾气,狗随人道嘛,这跟慕容龙城跟得久了,当狗当的久了,学会了慕容龙城的几分沉稳,晓得真假轻重,也学会了慕容龙城的几分离腕,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俗话说,慈不掌兵嘛。”
“你领一千龙城军,两千步兵,前去探阵。”
楚倾幽听着北莽大营连缀不断的号角声,微微抬首,悄悄笑道。
“看来,北莽已经按耐不住了,很快就会策动打击了。”
以是,即使面前这三万多的西流军只是一些临时拼集起来的散兵游勇,但有唐书城坐镇批示,也没人敢小觑半分。
周学礼了望着远方被火把映耀如白天的夜空,仿似瞥见了那整齐肃杀的北莽甲士,正持戈锵然,萧杀杀兮满目寥寂。
幸亏,这春秋以来,北莽也只要一个慕容龙城罢了!
三千人,三千甲,固然大家都知这一去,既是探真假也是送命的不归路,但从领头的逢冲,到身后紧随的一千龙城军,再到最后肃杀锵然的两千步兵,都没有任何踌躇和仇恨,神情安静,行如雷霆动如风,行进间阵型不见涓滴狼藉。
“末将领命。”
甭看黑水骑、龙城军名镇春春季下,威风凛冽,军中浅显士卒都是四境五境的人,随便拉出一个放到僻远州县也是一方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江湖上如何着也有个二流、一流妙手的称呼,更别说由这些妙手构成的军队了,乃至比一些运营了数百年的武道宗门还要人才济济,放到江湖这个小江小河里,也是能翻起滔天巨浪的庞然大物。
“传令,伐鼓,烈如天雷……”
“唐书城镇守中军,居中批示、调控大局;前锋为沉稳漂亮、心机细致的郑无袖;右翼为攻坚破阵、悍不畏死的流字营,右翼为善暗害突袭的黑甲卫,摆布两翼为辅,是最浅显的军阵罢了,可攻可守,看不出甚么猫腻。”
黑水骑名镇春秋,还不是因为出了个“黑水所经,赤红皆生”的大人物;龙城军威名凛冽,也只是因为有慕容龙城这尊大神在上面镇着。
毕竟,苻融不是慕容龙城。
楚倾幽轻赞一声,脸上喜忧皆不显,仿似这一句赞美轻叹,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牢骚话罢了。
“有唐书城坐镇的西流军,不成小觑矣。”
一旁的苻融点点头,也未说甚么,面色微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