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惹得一旁的火伴轰笑不已。
都说边城人儿坚如铁,但在小孩子降落无助的抽泣声中,人群渐生一种哀伤悲戚的氛围。
“我看就是……”
一哀一叹,方知大家间。
此时,帐篷里,正有着数人举杯欢言。
间或,那名传令兵还谨慎翼翼地昂首看了一眼神采逐步变得惊诧和乌青的大王子,额头豆大的汗珠再度落下,仿似这清冷的北风天,俄然变得炎热难当起来,这顶阔广富丽的大帐,成了一个庞大的火炉。
薛小刀看了一眼被唐笑风一刀割喉的必鹰,挥挥手,从尸身堆里翻出早已筹办好的北莽服饰换上,而后敏捷掠下城池。
膜拜在大帐中的北莽传令兵士,满身惶惑颤抖,不成遏止,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结结巴巴,仿似那句话中,有着庞大的惊骇普通。
“好了,没时候哀叹!”
大唐景业五年十仲春初三,宜纳彩、祭奠、祈福,忌嫁娶、开市、出火。
一个北莽兵士捂着喉咙,汩汩鲜血从指缝间流出,眼中尽是惊奇错愕。
反是朝着唐笑风等人调笑道:“如何打个柴割个草还弄的浑身是血,真丢我们雪狼营的脸,莫不是昨儿个偷喝酒了吧,软手软脚的!”
城门口的北莽兵士,压根没想过城关高低来的会是流字营的人,看到世人身着北莽服饰,因为面庞被血污掩着,看不逼真,觉得是清理殛毙仇敌时溅上的,倒也没如何思疑。
又焉能不怕!
“我说都尉啊,就凭我们几小我,给别人塞牙缝都不敷,还谈甚么一网打尽。说不得同都督一起死守都督府,还能杀个把人过过瘾,我们在这里有啥用啊,暗害几个小喽啰,关上城门,就妄图将北莽蛮子一网打尽,真觉得他们是秋绣坊里那群只知绣花的娘们啊!”
为生者哀,为死者悲。
中间另一人打趣道。
出火,当然不是顾忌着火,而是顾忌挪动神位,于神不敬;但恰好,西流关倒是着了大火,熊熊烈火整整燃烧了数个时候,火光烟尘掩天,呛鼻的气味数里可闻,那些被逼迫迁出了城关,散落在林野间的西流关老弱妇孺,望着城中的火光,皆有些目炫和掩之不去的哀伤,乃至有些孩童伏在母亲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你…你们…是东唐人!”
大帐通体金辉闪烁,缀饰以琉璃玛瑙,间或有清润得空的玉石风铃,待及清风掠近时,总有清脆动听的声声响起,缕缕阳光落下,一片金碧光辉,灿若青阳,仿若这片得空雪原中捧起的一颗明艳珍珠,高贵而傲然。
收回思路,薛小刀眸光微眯,射出道道寒芒,沉声叮咛道。
“哦,你王臣当年也是一卦令媛的主儿,号称无事不成断,倒是给我们算算唐都督究竟是甚么筹算。”
帐篷中,有一瞬的死寂,跪鄙人首的传令兵仿如果坠入了无间天国般,静的无语,寂的无声,那寂灭旷静的感受,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被父母丢弃于荒漠郊野,举目四顾无人无声,显得那般的无助,那般的孤傲。
唐笑风收起手中染了殷红的横刀,看着缓缓栽倒在地的年青生命,看着对方不敢置信却又夹在着不甘无法眼神,神情有些凄伤,轻叹了一声。虽说死的是仇敌,但杀人,终归不是件值得欣喜欢畅的事儿。
一个身材高大面庞粗暴的人瓮声瓮气地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