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街的绝顶,是州狱,一州之重狱,老刘头的目标地明显就是西流州狱。州狱不远处,是刺史府,是别驾府,是佐官府,一座座府邸并列,持重而严肃,是老百姓常日里望之一眼而却步的处所,但老刘头在路过这些府邸时,却压根没有正眼瞧过它们。
从空中飘落的雪,从远处掠来的风,在拂过老刘头时,孔殷地吼怒飞舞起来,就像老刘头的身侧有一双无形大手,正在搅拌拨弄着来往风雪普通。
有没有狴犴,世人不得而知,但大唐境内有剐龙山,相传太祖当年曾与建国十三将在剐龙山屠黑龙,斩白蟒,沐龙血而得天下;相传,太安城的地底下,就锁着一条龙。
不是他不想举头挺胸,看起来威风萧洒一些,只是这二十几年的糊口和担子,已经压折了他的脊梁和那口千秋气,腰杆和肝胆,都已经折了。
一个有些惫懒的年青人。
老刘头是一个孤寡白叟,没有老婆后代,没有亲戚,只要几个还算谈得来的老朋友。人如其名,老刘头已经很老了,头发斑白,耄耋之年,因为长年挑着沉重的馄饨担子,走街窜巷,已被糊口的沉重压弯了脊梁,佝偻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