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周和老方几次想开口,但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感喟:
这几天,整日里啃干粮,沐风雪,宿荒山,好不轻易碰到一个酒馆,有热乎的食品,有苦涩的美酒,怎能不犒劳一下本身?
“是啊,他们还年青!”
“是啊,江湖行镖,举杯敬人,落杯送人,不会喝酒,就是不会做人,主顾摆不平,沿途办理不顺,这不是失镖,就是丢命啊!”
马镖头摆摆手,但明显对余味的赞美非常受用,端起桌上的酒杯,抬头喝下。
因为没人打搅,唐笑风也有乐得安逸,能够大快朵颐。
“哈哈,说的是啊!”
微微有些佝偻的老周嘿嘿说道。
“好了,扶他们去歇息吧!”
老方身边一名微微佝偻的镖师,点点头应和道:“想当年,我们数十兄弟一齐进镖局,转眼就过了二十年,马哥你成了家,有了孩子,兄弟们也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唉……”
闻言,马镖头和老方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唏嘘和感慨,酒馆里呈现了一瞬的寂静,很久,方才听得马镖头笑道:“老方,老周,此次归去,你们也该找个婆姨,立室了!”
老周皱皱眉,似想辩驳,却听得马镖头悄悄叹道:“他们,还是孩子啊,比王钟、赵乡他们还年青啊!”
接着,马镖头似讥似嘲地笑了笑,叮咛正忙着扶王钟赵乡等人回房的老方和老周道:“他们两个,也扶到你们房间吧,拼集一晚,陈老嘛,大哥觉少,好不轻易睡着,就不消打搅他了。”
老方抬头再灌了一口青旗酒,微醺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不过转眼就被浑浊的酒意埋没:“不过,谁没年青过,想当年,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归去渐渐调教就是。”
余味笑嘻嘻地说道:“从小时候起,我就特别佩服像老哥一样的人,武功高强,酒量如海,胸怀广漠,豪放不羁,来,我敬老哥一杯。”
“呵呵,镖头谈笑了,我这点酒量,哪能跟老哥您比拟,您这都一壶下肚了,还面不改色的,公然海量啊……”
“呵呵,陈老和两个小兄弟来了,快快,喝杯酒驱驱寒意。”
甫一踏入酒馆,一阵喧哗和热浪劈面而至,刹时便将唐笑风几人身上沾惹的凄寒消弭洁净,屋内屋外,恍若两个天下。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马镖头闻言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仿似想起了家里阿谁和顺贤惠的女子,锋锐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和顺:“好了,不说这些了,喝了这杯,也该歇息了,明天还要夙起呢。”
一旁的老方也点点头,表示附和:“老周说的是啊,并且我们不像马哥你那么有福分,遇见一个和顺贤惠的女子,谁会喜好我们这类大老粗啊!”
酒是马镖头说的青旗酒,味道醇厚,倒不像西流边城的便宜酒水那般辛辣,入口绵长悠远,但后劲极大,像是烈火普通在胃脏里燃烧,满身一瞬便和缓起来,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以是席间,除了答允式的点点头,举举杯,干笑两声外,就是闷着头喝酒用饭。
“白日玩了一天,早就累了,刚进酒馆,饭还没吃,就嚷嚷着要睡觉,估计这会儿睡的正香呢。”
唐笑风对打交道这类事情不太善于,他从小糊口在山上,闲暇之余,不是躲在书楼里看书,就是在山里嬉玩,很少下山,就算是下山买东西,也仅限于山下的小村镇和那三五个熟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