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道在心中,问人不如问己,也没有甚么可解释的。”
一念而放下屠刀,登时成佛。
民气所向,天然六合所钟。
其下首则跪着数十个黑袍罩身、满脸凶恶的沙盗,只是往昔这些杀人如麻的沙盗,现在却安温馨静地跪伏着,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在老衲人佛国净土的洗涤净化下,那本来凶暴阴戾的神情,则闪现出一种虔诚和宁静。
旋即,白叟又自嘲地笑笑:“没想到我老头子打了一辈子仗,到头来竟然另有些惊骇存亡,真是越活越归去了。陛下有仁德之心,北莽天命所钟,成一世霸业也何尝不成。”
“嘿嘿,都是大实话嘛,有甚么粗鄙不粗鄙的。若天下人都信了那套,不求尽力,不求斗争,不求进步,农不耕,工不做,商不可,那何来这江山如此多娇,何来这春秋鼎盛气象,何来这数不尽的风骚人物?
“师父,道可道,非常道,究竟如何解释啊?”
“民气所向,天命所钟,北莽之福;但若兵戈不息,儒学不兴,国终将不国,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我莫止流也该动动喽,顿时刀顿时矛,疆场埋骨,马革裹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啊!”
“王图霸业千秋梦,切切念念不成舍;古今来往多少事,都付杯酒笑谈中。我们是方外之人,守着方寸清闲之地就行,尘凡俗世的功名利禄、千秋繁华,与我们又有何干?”
头发斑白、老态龙钟的北莽太师宇人闻手捧书卷,涓滴不为城内的暗潮与城外的厮杀所动,独一书而得,唯圣贤而往,当城中山呼万岁声响彻,金龙吼怒时,宇人闻眉峰挑动,抬首远眺,半晌无言。
“但是师父……”
说罢,一股铁血杀伐气味从白叟的身上漫涌而出,气冲霄汉。
南院大王府,止戈堂内。
闻言,女冠羽士面庞微红,轻啐了一声。
……
“北莽国运鼎盛,天命所钟,吾佛庇佑,吾佛将昌,南无阿弥陀佛。”
“龙城为阵,民气为基,国运为眼,好大的手笔,我倒是小瞧了她啊!”
龙城向西,一座败落的小道观里,一个老羽士正在给一个小羽士讲经,一字一句,清楚可闻,更添了几分道观的破败与萧瑟,当那道金龙虚影呈现在龙城上空时,老羽士停止了讲经,昂首望了一眼,而后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
“以是啊,蓬莱山那群人讲的甚么国运、天命,就和佛家那套‘此生、来世’一样,要不得啊!倒是他们捣鼓出来的那些手腕,练气,符篆,阵法,还是有些门道的。”
龙城,太师府,思书院中。
“好吧,不过师父,内里是如何回事,天上如何有一条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