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略一沉吟,说道:“此事我原不肯讲,但既然孙老问起,戋戋也不坦白,实话实话,高家寨之事家师本不肯理,但孙道海么,家师早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白城怫然不悦:“此事便是我绕过你们,但坏了卢祖师大事,他白叟家会饶过你们吗?传道使者死于此处,天龙门祖师会饶过你们吗?现在高家寨摆布受敌,危若累卵,一个不慎,便成两家疆场,到时候玉石俱焚,只怕一片家业俱成画饼,但若服从家师安排,不但能够安然度过,亦有机遇将牛头寨一举吞下。”
孙殿山也不说话,拱拱手只是苦笑。
深夜之间,白城盘膝坐在床上默运心法,俄然听到门别传来“吱”的一声,随即有脚步声音远去,便知是高老二出门,因而迈步出门,暗中跟在他身后。
高家寨地处群山之间,常日里也没甚么文娱,此时夜深,寨中之人早早便熄灯睡下,只要打更的更夫与巡夜的保卫在四周巡游。
孙殿山苦笑一声:“君子开阔荡,小人长戚戚,小老儿晓得麻坛主为人磊落,故此出言一试罢了。唉,真人面前不扯谎话,这高欢但是麻坛主派来的?”
白城远远看到见青衣老仆守在门前,略一迟疑,在屋脊上摸起一块瓦,微微用劲,捏碎一角,悄悄一弹,将侧屋屋檐一片瓦打落掉下。
白城说道:“恰是如此。”
白城事情说完,便要回身拜别,正要走时,俄然转转头来,说道:“你我本日商谈之事,乃卢祖师奥妙安排,千万不成再说与别人,便是在崔坛主面前,也要只字不提。”
白城翻开函件,翻看一番,说道:“你去找殿猴子,让他再派两骑与你同去,堂中如有动静,当即快马送来,不得有误。”
白城悄悄拍了鼓掌,说道:“倒是我小家子气了,不错,此人确是我派来的。”
白城眉毛一挑,说道:“但讲无妨。”
游廊两侧种着些桃李果树,养着些梅兰竹菊,虽都是些浅显之物,却各成景观,明显莳植之人胸中大有沟壑。
听到此处,俄然房中有人蓦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小子好胆!此计不过将我高家寨拉入旋涡当中,是谁教你这般说辞?”
白城见他应下,笑道:“孙老公然是明白人,如果此事能成,坛主之位非孙老莫属。”
“有何不平啊?”
孙殿山见二人远去,也不再进书房,微微皱眉,似是有事难以定夺,俄然又眉头伸展,昂首望向半空悬月,大声说道:“麻坛主既然到此,何不现身一叙,但有所命,孙某无敢不从。”
老仆站在书房门口,俄然听到身侧传来“啪”的一声,赶紧回身去看,倒是一块瓦滑落下来,白城趁机从外院屋脊之上,飞身跃起,发挥破玉十三式中的“浮云式”,双臂伸开,微微扇动,如鸟滑翔普通,飘落在内院屋脊之上,前行几步,来到书房屋顶,伏下身聆听房中对话。
老仆面色一转:“此话当真?”
说罢,老仆闭上大门,提着灯笼回身往屋中走去,未几时,再次开门,招手让高欢入内。
孙殿山皱皱眉说道:“你且送他出门,送完他便去前院安息,不消在返来服侍了。”
白城听他说完,略一沉吟,说道:“也罢,既然你故意,我便给你个机遇,只要你能办好此事,便跟在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