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再不起,恐怕岳公子就要命亡于此了。”一道凉飕飕的声音打下来,我扭头,庞晔那厮勾了眼角,笑意不达眼底。
“陛下――”衰老沙哑浓厚的喊声刺入耳洞,堪堪将我落下去的脚吓得一抖,踩歪了・・・
我淡笑,望了一眼周洛倾吵嘴清楚的眸子,“无妨,先入堂吧。”
我翻开薄帘,探眼寻去,太守府门口一如既往般陈朴,不过门口多了两盆茶花树,红色花蕊模糊其间,平增了几分活力。
岳福山拱了手,老眼浑浊一片,又时不时闪出精光,“皇上亲临蔽府,乃小官三生之幸,借此机遇,小官以命为注,向陛下状告一人!”
“陛下・・・没事儿吧・・?”岳扶轩嘶哑出声,气味有点重,又仿若在压抑着,短短长长不一,满脸白里透红、红里透黑。
“老臣明白。”
车窗挂着的绣有梅花花瓣的帘子被风半掀,刚好触到他的发端。
“大人,到地儿了。”车夫轻唤。
在袁国,品级低的官员见到品级高一或几阶的官员,遵循规定风俗,必然要行拜礼,更不必说处所官员见到朝廷一品大臣。而这父子两个面对当朝丞相,面无他色、一派公理凛然、事不关己的模样,重新至尾把庞晔当作了透明人普通。
只欠东风・・・这东风・・他究竟是对我所做的事情涓滴未发觉,还是装得深沉让我没法发觉・・・
但是究竟证明,我想多了。
“呀――”我惊呼,身子直直倒下去・・・
“此人罪大恶极,罪条之多,罄竹难书!罪条一:违背国律,贪赃枉法,谗谄重臣。罪条二:违背圣命,擅自纠结朝堂官员、残暴诛杀云家全族几百人丁。罪条三:违背组规,私置田产、房产,乃至私置军器,买卖人马,谋反之心,昭然若揭!罪条四・・・・”
“・・・・”黑线滑过心头,我宛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将目光移到了窗外,阳光自窗纱中泄进,亮了整间马车。
昨夜思路飘零了一夜,就寝极差,本觉得可平安稳稳的在马车上补上一觉,行至半途,刚要闭上眼,窗外就响起了车夫的声音:“大人,前面有人问可否搭载一程?”
“周大人早些时候向老臣道明陛下实在身份,老臣一时冲动,未曾想吓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岳福山兢兢走过来,声音夹了丝颤抖与浑浊。
“岳公子捐躯救朕,衷心可嘉,朕定重赏。”我轻咳两声,假装平静的模样惮掸袖口上粘着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