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太夫人正特长打着拍子，神情专注地看着戏台，仿若未闻。二夫人那一声叹说大不大，说小，这听音堂大抵也是能听全的。
“芳娘代父出征，满腔孝心忠心，她老父是个知耻明理的人，也算是含笑而终，算不得太大的悲剧。”三夫人面庞虽有悲戚，却不深。
正巧，太夫人话音将落，台上就响起了叮叮咚咚的锣鼓声，太夫人笑着朝戏台方向，抬抬手，表示台上正唱着戏呢。
一句话逗得夫人奶奶们都笑了起来，行明有些不美意义，抽泣着红了脸，拖着锦杌便往七娘那边靠，嘴里嘟囔：“阿妩是个坏心的，我俩再分歧她好了。”
“我最恭敬你母亲。大伯母老是和事佬，却不晓得祖母都没说话，就是看着三房落面子的意义了嘛。大伯母却看不下去他报酬难。”行明同业昭咬着耳朵，悄悄说。
太夫人面色如常，白叟家见惯了悲欢，戏台上的造作，还入不了眼，同身边的三夫人说着：“可见世事都美满不了，芳娘至情至性，在火线，以女儿身克敌卫国，老父却…唉…”
应邑双手放在黄花木扶手椅椅背上，抿嘴一笑，再没有答话。眼神扫过大夫人，落在行昭与行明身上，冲她两招招手，侧首同太夫人明艳一笑：“这两个小娘子就是您的孙女儿？临安候的令嫒？”
听音堂里有嘤嘤的哭声，行明耸着肩膀拿帕子擦眼角，二夫人也红了眼眶，大夫人揪着帕子，一贯讷言的七娘也靠在黎夫人身上。
行昭嘴里发苦，现在看来，这已经不但仅是应邑与母亲的战役了。
太夫民气下迷惑，应邑并不是好相处的主，连几位王爷家的郡主都没得过如许的靠近，中间还站着行明，三房的行晴、黎家的七娘也在，另有几家的女人在，如许辨别对待行昭与行晓，是甚么事理？这个时候却容不得人细想，太夫人亦是自矜回笑道：“那里又有多出挑。两个小丫头还差着远呢。定都城里多的是顶好的小娘子。”
行昭浑身一僵，听得一个极是兴高采烈的声音：“是吗？倒是我的运气了，前一出戏唱得如何样啊？”
天气渐晚，屋檐下已有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主子们恭谨侍立。
三夫人号召着众位：“羊汤锅子可都暖好了！诸位往花厅里请吧！”
戏台上，芳娘一袭红妆，髻上斜插一支金簪，描述哀戚，掩面哀号：“戎装平生，到头来落得个东流逝水，再不返来――”
太夫人点点头，深望了三夫人一眼，又指着行昭笑：“这倒是个平静的。”
应邑眼神在行昭与行晓身上打着旋儿，一个脊梁挺直，明眸皓齿，眉眼之间毫不闪躲。一个绞了长长的刘海，遮住大半的神情，很标准的庶女模样。
谢了又谢后，笑盈盈带着社员退下了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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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的蔡恭少跪在神仙面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配房里的黄夫人，黎夫人都各有赏。
那班长捧着托盘，更加喜气，隔着碧湖扬了调子：“鸿云社在此恭祝诸位夫人，福寿安康，少艾永葆！给您叩首了！”
这厢正说着话，那厢戏台又敲敲打打着，《训子》开锣了。
即使台上已经是唱上了，应邑的声量也半分未降，边说边落座，面庞光亮眼神明丽，同方才阿谁拿着戏单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