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兵需粮,也需兵器。
萧容衍靠的有些近,全然超越礼节,却再无轻浮之举,只悄悄凝睇着她,暖澄澄的灯火映在他湛黑深沉的瞳人中,似有温情脉脉。
带着水汽的冷风蓦地穿堂,将高悬的灯笼吹得摇摆作响,蓦地掀起摊开在石桌上的羊皮舆图,白卿言与萧容衍两人忙伸手去按。
立于灯下的萧容衍目光安静似水,温润安闲,高深莫测的如一汪深潭不见底,看着白卿言手持烛灯灼灼双眸要笑不笑,仿若统统尽在把握的模样,不知为何他老是忍不住想起宛平城告别那夜,皎皎月光洒落映着她清艳绝伦的五官和颀长颈脖,白净美好的曲线,她双眸沉着,一双暖玉琢成的耳朵去红了个透辟的羞赧模样,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衍在晋国并无根底,人手贫乏,而白氏一族树大根深,以是……与其费心将大燕忠勇可用之人送至晋国,不如与大女人联袂,衍买山……大女人开矿,所得之三分皆属大女人。”萧容衍道。
萧容衍从未曾忘,白卿言曾言……白家护的是晋民,并非晋国林氏皇权。
她视野掠过舆图,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问:“萧先生所说买卖,与这几座山有关?”
“若白家开矿,就得护此山不被晋廷晓得,被发明便是没顶之罪……”白卿言手指在羊皮舆图上点了点,“萧先生说的轻易,办起来仿佛白家冒得风险更大些。”
白卿言半分未退:“大燕偌大一国,海内并非没有矿山,特别是收回南燕以后,大燕国力大增。如果言猜的不错,萧先生之以是在晋国境内开矿山,是为今后驻兵蛮夷的大燕军队供应兵器。与其将铁矿运往蛮夷,再劳烦萧先生安排可靠之人在蛮夷境炼制兵器,不如白家一手包办,归正非论是往蛮夷运送铁矿还是兵器,风险都是一样的!白家包办,萧先生便可将大燕忠勇可用之人都用别处,为来日大业将根本打坚固些。”
萧容衍望着白卿言的眼神含笑,手指抚着石桌边沿,又朝白卿言逼近:“白大女人该当晓得,三七分……衍已做了很大让步了。”
雨势渐大,亭顶青瓦被洗得乌亮,湖面雨水激起的水雾愈盛。
“衍从商,商者有句话叫繁华险中求。”萧容衍垂眸望着白卿言精美的侧颜,耳廓和颈脖细致的棱角曲线,情不自禁略略低头靠近了白卿言的耳边,嗓音很低,“白大女人同衍是同一类人,既已有策划,便不会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