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咬牙关,忍着扯破刀绞之痛,冒死抱住竹简,脑海里全都是祖父、父亲、叔叔和兄弟们死时的惨状。
白家满门的忠骨,可彼苍何逼我白家男儿如此?!何逼我白家男儿如此啊!
白家年十岁的第十七子白卿栋,执剑上前,称敢舍血肉随伯父上阵为大晋苍存亡战,毫不苟活!白家军深受十岁小儿所感,纷繁拔剑,称宁死战,不苟活。
如果不是她命沈青竹奔赴南疆,途中碰到猛虎营方炎被追杀,这五册竹简怕是和上一世一样永不见天日。
暖和如春的上房内,雕花楼空的铜炉里银霜炭爆出微小的火花声,她才回神,整小我如同置身于冰窖中,浑身冻得发麻。
痛至极致,她浑身麻痹抱着竹简哭哭笑笑……
血仇上头她忍住哭,一双眼好像天国恶鬼,誓要杀尽这天下佞臣暗鬼!可一想到竹简内的字字句句又好像剜心椎骨痛不欲生捶地痛哭,脑筋混浑沌沌,哭哭停停,如同疯魔。
很久,她深吸一口气,拿过竹简展开……
她闭上眼,泪还是抢先恐后的往外冒,眼睛疼得没法展开,想喊又不能喊出声,肝火滔天仿佛要突破九霄,又痛到绝望。
哪怕她早已晓得白家男儿结局,可不亲眼看到这竹简所书,当真没法设想他白家男儿竟是如此悲烈。
她三叔白岐钰,在白家统统男儿战死被迫退至天门关,背水一战高呼:“我军元帅将军皆已战死,我等乃我大晋平城百姓最后的防地!本将愿身先士卒,诛杀辱我大晋贼寇!敢死者随我来!”
她攥紧了吴哲的肩膀,一阵血气涌到心口,心口绞痛如撕心裂肺般,恨不能宰了那些关键他白家之人。
春桃见走在红灯廊下的白卿言脚步踏实踉跄……想伸手去扶,又腾不脱手怕摔了竹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大女人……”
人间豪杰多枉死,佞臣贼子乱乾坤!
春桃望着满身生硬,冻到神采青紫的白卿言开口:“大女人,让奴婢服侍大女人换下这身血衣,您先和缓和缓吧!”
她当初重伤返来以后,如果能勤恳如前冒死练习,此次能随祖父他们去了疆场该多好!为甚么旁人感觉她身材孱羸,她就真的将本身当作病秧子对待,整日心安理得的养着,软弱着!
她满腔悲忿在书桌前坐下,充血的眼仁死死盯着竹简,嗓子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唇齿之间的血腥味,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