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点了头，便有下人拿着盒子鱼贯出去。
“嗯？”言朔的眉梢悄悄挑了一下。
草木葱茏，石阶边沿上的青苔班驳带着潮湿的味道，初冬山上温度已带上了明显白白的凛冽，一阵风从巷子绝顶的青石拱门中吹来，侵肤砭骨。
“之前夕里无事之时，你偶尔便会玩弄那盏灯，那琉璃灯光，落在你的身上是极都雅的。”
覃晴的眉梢微挑：“搬东西？”
看着言湛的身影远去，浅夏不由喊了一声，这太子殿下固然也是早就见过的，另有那么一点点的友情，但现在覃晴的身份分歧，说来言湛方才那一番话她们垂着头听，往细里一嚼真真是要汗毛竖起的，特别是最后一句，堂堂太子，对王爷问甚么好？
“哪儿有这么娇弱，这才几时，府里的炭都还没烧上呢。”覃晴辩驳了一句，眼睫微垂，说到鼎云寺……
“嗯。”覃晴应了一声，便由着浅夏将披风为本身系上，再往前头的石门而去，方由丫环扶着跨过石门高高的青石槛，便听一声平淡动听的嗓声响起：“六嫂。”
“嗯。”太子点了点头，道：“本日在此见到六嫂，还望六嫂回府替本宫朝六哥问好，六哥这些日子忙着兵部的事情，本宫在朝上都同六哥说不上几句话呢。”
覃晴看着八仙桌上螺钿的道：“太子殿下心在山川之间，偶然庙堂，他是个好人。”
覃晴也未再多说，只同覃韵一起用了鼎云寺中的斋饭，又歇了一会儿，便一道下山去了。
身边的丫环看得兀自赞叹，覃晴倒是神采疏淡。
可叹她这个小人之心方才下认识地就往那肮脏堆里遐想，到头还要回上一句虚头巴脑的场面话心中才会感觉妥当。
“六嫂也晓得了？”言湛的唇角翘了翘，透出些无可何如的苦涩来。
覃晴垂眸淡淡笑了一下，太子身后，不但有皇后，另有皇后为他择选的忠心耿耿的谋士。
“如何样？喜不喜好？”言朔拉住覃晴的手，将人拉回了桌边坐下，笑道。
言湛略略伸了伸手，可到底没有禁止，道：“六嫂何必多礼，你已嫁入皇家，便是一家人了。”
覃晴自是猜获得这位淡薄名利的殿下心中所想，劝道：“殿下乃国之储君，当为鼎祚连绵着想，早日结婚才是。”
“王爷……我本日在鼎云寺中，遇见太子了。”
这七件琉璃，上一世便摆在她的屋中。
“皇后娘娘凤体有恙，旁人自是不好打搅，传闻着鼎云寺中的安然符甚是灵验，太子殿下不若去求一道回宫，恳请了天上神佛，也好帮皇后娘娘早日病愈。”
言朔闻言，唇角勾了勾，没有作声。
言朔固然偶尔要姑息，却也是撑住在内里的门面罢了，如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言朔向来就是不在乎的，摆石头还是摆琉璃于言朔来讲，底子都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皇后抱恙，太子却避出来，非论如何都是叫人诟病的，旁的兄弟也就罢了，只怕那同胞的胞妹，便是藏在暗处的第一把利剑，到处煽风燃烧不得不防。
“哦呦太子殿下，主子的太子殿下，主子可算是找着您了，但是吓死主子了！”胜德一起小跑地过来，气喘吁吁到了言湛的跟前，膝盖一软的确想抱着言湛的大腿哭上一顿，转眼却瞧见了覃晴，愣了一下，低头施礼，“主子给裕王妃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