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觉得她会像之前一样拒他于千里以外,但是她却顺势靠在了他的身上。
宇文烺道:“周耘的性子与他父兄不一样,偶然权势,倒是不必担忧。”
约莫是死过一回,看破了存亡,按理此时她该担忧宇文烺让周耘在禁军中当差,是不是内心打甚么小九九,是不是用心要折腾她,会不会对她开刀……
不久以后,白贤妃便有孕生下了皇上,而崔太后倒是过了很多年以后,才生下了现在的齐王宇文炯。
宇文烺听着目光沉了沉,手里的笔也停了下来。
他说他还没想好,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名字要多想想,好好取。
万对劲拱手道:“是,左武侯大将军让老奴代其谢过皇上的圣恩。”
一笔一划,勾画得极其端方,并不像宇文烺常日里强势霸道的笔锋,反而包含着一股柔意。
可惜的是,他们的孩子终是没能安然留下来。然后她小产,她抱怨他,恨他。
窗外飞过两只黄鹂,扑腾扑腾的扎到了树叶里,叽叽嘎嘎的叫着,惹得宇文烺有些心烦。
她在他身边少有这么和顺的时候,是以让他冲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然后她柔声问他,想给他们的孩子取个甚么样的名字。
宇文烺站在案前,提笔正在写字。他喜平静,以是殿里并无其他宫人陪侍。
以后重新回到殿内,便见到宇文烺靠坐在榻上,脸上眉头皱起,神采显得有些怠倦,以及阴沉。
宇文烺又道:“朕记得朕母妃的遗物里,有一支观音送子的白玉步摇,找出来赐给淑妃。”
宇文烺没有说话,持续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字。
这后宫的事逃不过崔太后的耳目,若她晓得皇大将这支簪子赏赐给了淑妃,那里会有淑妃的好日子过。
他上前去,坐到了她身后抱住了她,悄悄帮她将头发上的桃花拿下来。
宇文烺又道:“另有把前次朱泓带返来的那把箜篌,送到紫宸宫去。”
宣清殿里。
宇文烺扔动手里的羊毫,皱了皱眉,从书案前走下来,叮咛万对劲:“让人将内里的那些小东西弄走,吵得朕心烦。”
万对劲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位年青帝王的心机,怕是无人能猜得出来。也就在他这个自小服侍他的宦人面前,能闪现一二分。
左武侯大将军便是掌管十万禁军的周弼。
但他就是要看看,看看周耘会如何做,蘅玉会如何做。他亲身给他们缔造机遇,看看蘅玉会不会跟他走,她的内心……是不是还没放下他!
但此时她内心却出奇的安静,连担忧惊骇的情感都没有。
宇文烺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紫宸宫的方向。
她今早烫了嘴,刚含了太医开的药,一开口就是药味,以是也不想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