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了雍城后,步队一起向东,延绵不竭。远了望去,蔚为壮观。鉴于前次负于翟戎的经验,穆公命西乞术迟缓前行,切不成贪功冒进。西乞术是头一次随穆公出征,天然万事谨慎。他带着五千人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始终与雄师保持能相互策应的间隔。
“是一支军队。”
“也罢。”穆公又看着公孙枝,说:“既然公子偶然返国,孤也不勉强。请先生转告公子,待孤班师时,会为他带来晋国的美女和乐工。”
夷吾猛地一拍桌子,怪叫到:“大宗伯、大司马、太史、大司寇全都留在雍城,公子谋反……”
那日穆公在朝堂宣布出征,嬴槊适值不在。退朝后,太史赜特地将这个动静奉告嬴槊。嬴槊开初觉得是徒弟在同他耍笑,厥后又有个贴己的内侍前来道贺,这才喜出望外。他先是去内堂禀告母亲,随后欢蹦乱跳地跑出来,命下人擦拭盔甲兵刃。
嬴敖朝夷吾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点!”
“万无一失!”
嬴敖拽过夷吾的手腕,再靠近了说:“吾手上有一支人马,却苦于没有能成事的助手。公子只消借吕、郄两位大夫助我攻陷大郑宫。待我做了秦侯,马上出兵护送公子回晋国,与里克里应外合,夺了晋侯之位!”
夷吾洋洋对劲,拾起一支筷子悄悄敲击酒爵。“嬴敖是个疯子,吾可不疯!”
吕饴生躬身见礼,道:“秦侯呼唤下官,不知有何叮咛?”
郄芮早瞧不惯嬴敖的为人,此言既出,郄芮当场就想发作。吕饴生在桌子底下按住他的手,朝他几次递眼色。
夷吾真地哭了起来。“不瞒公子,里克与夷吾向有过节。有好几次,里克乃至要君父废了吾的庶子之位。是以……是以夷吾在想,里克下书,怕是要诱夷吾入局吧!”
“诱公子入局?”
秋玄月初二,秦侯早朝。内侍报吕饴生在宫外候旨。稍停,吕饴生上殿。穆公高低打量了这位公子,只见他生得脸部清秀,唇齿之间模糊透着一股刚毅的气势。秦国公卿子孙多是行伍出身,鲜有人有这等墨客的气质。
河曲城既破,所辖之地也望风而降。穆公摒挡完公事,留西乞术并五千军卒守城,本身则率雄师于数今后返回雍城。
秋玄月初四,寅时,晴。
西乞术说:“河曲城已被我军团团围住。昨夜敌军想突围求救,也被末将给拦住。”
“回禀将军,东门外秦国营寨一片混乱。模糊有喊杀声传来。”
工夫不大,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大开,一支人马冲了出来。阵前线队,一员大将站在车上,手中的兵刃指着西乞术骂到:“大胆秦人,无端犯我鸿沟。本将军在此,尔速来送命。”
“他决意亲身率兵伐晋。”
“君父是想为吾挽回颜面?”
二楼单间里只要嬴敖一人坐着。见到夷吾,嬴敖从速离席,将夷吾迎进门。他谨慎详确地亲身关起门,说:“公子可曾听闻晋侯发兵伐虢?”
穆公道:“克日我国收到虢国的手札一封。虢公但愿孤能出兵互助。孤考虑再三,虢国此去悠远,孤故意却也有力。不过孤倒是情愿护送夷吾公子返国篡夺晋侯之位,不知先买卖下如何?”
次日凌晨,辕门大开,穆公一马抢先出了辕门。左边跟着西乞术,右边由嬴槊公子保护。雄师来到河曲城下,穆公站在马车上细心察看着这城。河曲城东靠渭水,南面有华山依托,西北则是一片平原。其与东面的桃林塞互为犄角,拱卫关中平原。河曲城固然不大,却城高沟深,易守难攻,浑然如铁打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