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奏!”
张均枼内心天然不快,她本还想,一个长公主不在宫里头好好儿呆着,怎的好端端的,要充作使臣来朝觐见,本来是早已打好了算盘的。
礼官耿裕出列进言,道:“陛下,南海并非西域贡道,这些贡品,万不成收纳啊。”
朱佑樘回她一笑,道:“明淑公主过奖了。”
朱佑樘天然是不好回绝,自古藩属国之间互送舞姬伶人之事常有产生,何况李朝心诚,且这女子也已送到,即便他再不肯接管,也实在不好遣回,如果不然,只怕是要坏了两国的友情。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朱佑樘略是一愣,望着张均枼,也未曾说甚么。
朱佑樘还未做决计,座下又有几人骚动不已,皆道附议。
耿裕又言:“海道当然不成开,然也不宜直接回绝,望陛下薄犒其使,量以绮帛赐其王。”
“陛下,”明淑公主继而又言:“臣此回入朝,并非只代我王进献贡品。臣也为陛下备了一份贺礼。”
着薄弱衣裳站在殿下,看来却仿佛涓滴没有冷意,殿内虽生了很多暖炉,可也算不得和缓,毕竟殿门大敞着,时不时有阵阵北风吹来,连披着大氅的精干男人都免不了打了个寒噤。
“枼儿,”朱佑樘心下一急,赶紧轻声唤了她。
朱佑樘合起奏本交于侍立一侧的内监手中,而后看了看坐于左下方的撒马儿罕使臣,那撒马儿罕使臣随即同朱佑樘开口说了些话,至于说了甚么,朱佑樘天然是听不懂的。
“明淑公主好一个‘也’字,”张均枼并未直接作答,单只是垂下视线,伸手拿起酒盅微微抿了一小口。
明淑公主说罢,便伸出两手高举同蛾眉平齐。清脆拍了两声。
一曲尽,舞也毕。
明淑公主怔怔,瞠目结舌。
为首的那女子青丝垂肩,玉带绕臂,腰肢矫捷,舞姿婀娜,通身暗香扑鼻,怎一个妖娆!
(ps:撒马尔罕在明朝时称撒马儿罕。)(未完待续。)
可他也不便直谈笑纳,方才张均枼那妒忌的模样,他也瞧见了,若本日将这娉婷留在宫里,今后张均枼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张均枼蹙眉望着为首的那女子。明淑公主亦眉眼间略带轻笑的望着张均枼。
张均枼见四座皆是各国使臣,需得给朱佑樘建立下威望,因而赶紧推开他的手,睨了他一眼。
随后便见几位身着薄弱裙裾的女子踏着莲步翩翩而入,为首的那位穿着与旁人分歧,更甚素净,且她蒙着面纱。眉间一点朱砂,秀眉高挑,一双杏眼熟得倒是极是都雅。
那舞姬见朱佑樘不再看她,自知讨了败兴,剜了眼张均枼便折回身去。
且看朱佑樘目光紧跟着那女子,眼神迷离,丝丝笑意闪现于脸颊上,清楚已失了魂。
明淑公主闻言虽心生怒意,却也不敢再多言语,毕竟,私行向大明进献美女本就是不该。
又不时低声唤道:“枼儿,我知错了。”
明淑公主言罢,便又面带笑意的问道张均枼,“既是如此,想必皇后殿下,也无贰言吧。”
语毕,礼部给事中韩鼎亦言道:“狰狞之兽,不宜狎玩,且骚扰门路,供费不赀,定不成收受。”
“莫非皇后殿下有贰言?”明淑公主倒是平静。
那舞姬同旁人一齐施礼,却未同旁人一齐退去。
彼时张均枼亦稍稍动体味缆子,朱佑樘便侧首与她相视一笑,而后道:“珍禽异兽,朕不受献。何况来路并非正道,还是退归去吧。守臣违制自当论罪,朕念他初犯,临时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