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罚?”
朱祐樘闻言一愣,暗自思虑一番,才知张均枼这定是在摸索他,他便道:“两个同名的韩鼎,那如果他们二人一起给我上疏,那我岂不是要胡涂了。”
张均枼言罢,那监合法即转向朱祐樘,方才唤了声“陛下”,便被朱祐樘出声打断,只斥道一声“够了”。
这也难怪朱祐樘讨厌他,他本来并无来由将徐珪撤职,厥后若不是周太皇太后阴差阳错之下随随便便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朱祐樘恐怕还得留他一阵子。
想他朱祐樘一贯宠着张均枼,现在又岂容旁人诽谤她,他淡淡一笑,道:“朕很喜好你这直言不讳的性子,可你出言诽谤皇后,只怕是大不敬。”
在天下人眼中,张鹤龄得以幸运脱罪,始终是因为张均枼的原因。以是,天下人与其见怪张鹤龄,倒不如见怪张均枼来得更加直接。
徐琼道:“弘治元年八月十六,钦天监观天卜算,当夜有月蚀,而未至;弘治五年三月十六,当月蚀,而不该;至此回当月蚀又未应,凡三次至期皆不验,老臣恳请陛下,治钦天监推算不明之罪。”
可朝中诸多大臣上奏弹劾张均枼,朱祐樘实在不当在张均枼跟前批阅奏本,昔日这些奏本如果叫张均枼看去了,那倒也无妨,张均枼自恃娇宠,她倒是不必在乎这些,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再瞧见那些奏本,那里还能忍着一肚子的火不发。
“猖獗!”张均枼接话敏捷,言道:“戋戋鼠辈,如此诽谤本宫。既然你不将本宫放在眼里,那你也休想本宫能轻饶了你!”
朱祐樘见他下视线乌黑一片,经不住噗笑。可想着世人皆在,万不能失礼于人前,便死力忍住,只点点头,道:“嗯,你说。”
陪侍泾王翰林院检验范兆祥,因灾异陈言:内谓君后,分主阴阳。且引纪伯姬叔姬事以讽刺张均枼。
朱厚照见此欢乐不已,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去,正巧朱祐樘过来,瞥见他头顶那戳天的辫子,正想扣问,却只听朱厚照说道一句“父皇晚安”便没了人影。
“日魄无能掩月”一句,朱祐樘倒是听明白了,可“阳不敌阴”,他倒是听得稀里胡涂,诘问道:“阳不敌阴是何故?”
这便是张均枼揣摩不透的处所。
监正见此情势。仍不罢休,叩首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失实啊!”
“是,”殿外守着的侍卫听唤入内将这钦天监监正拖走,那监正听要杖责五十,天然不甘心,拼了命的挣扎,彼时亦是破口痛骂,一时骂张均枼,一时又骂朱祐樘。
张均枼是以事怒意难平,朱祐樘坐在书案前见她那般模样,便近前安抚,此事方才得以消停。
张均枼点点头,朱祐樘道:“枼儿,你方才问我这个,但是伤了我的心,我得罚你。”
监察御史胡献,言亲目睹飞蛾化作皇后之貌,将张均枼比作飞蛾。
而山东副使杨茂元,以张秋河决论事,言水阴象渎职,是因张均枼的原因。
而百姓见怪张均枼,仅仅只是口头上骂几句刺耳的话。可朝中官吏若要见怪张均枼,便不但是骂几句那么简朴了。
朱祐樘听着愈是愤怒,不等他说罢,便出声打断,斥道:“错了就是错了!不敢承认错误,却将罪名赖到一个女人头上!你觉得,这天下就无能人异士,可替了你五品监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