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周太后望着底下姹紫嫣红的一大片,慈笑道:“哀家这仁寿宫本日好生热烈,她们这一个个儿的,一大早便过来存候了,还都赖在这儿不肯走,非吵着要看看你的模样。”
周太后待张均枼坐下,小声问道:“南絮服侍得可还风俗?”
张均枼不知本身昨夜是何时睡下的,她只记得朱佑樘弃她而去,她满目仓促,想要留住他,目中却只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张均枼望了眼桌上的菜品,不由倒胃,“一大早便吃这些东西,未免有些油腻了。”
张均枼伴着内监大声通传进了仁寿宫时,很多娘娘们都已向太后请了安,坐在两侧闲谈,王皇后也在此中,满脸的笑意。
“姑姑在这儿服侍?”张均枼一面由南絮搀扶着坐起家,一面又开口扣问。
张均枼在家中虽也有令仪贴身服侍着,却也不至于这般紧密全面,如此,实在叫她不适了。
“哟,”万贵妃风风火火的出去,“太子妃也在,今儿真是巧了,头一回过来便能见着太子妃。”
到偏殿用早膳时,张均枼远了望去也未见朱佑樘的身影,唯有一大桌子的荤菜。
见张均枼至此,侍立在此的都人不慌不忙的躬身施礼,“娘娘万福。”
话音方落,殿中世人便皆是掩面噗笑,刚才那绿衫妇人身后左边的素衣妇人侃笑,“恭妃姐姐真不害臊。”
南絮目送那都人走后,这才折回身持续为张均枼打扮,嘲笑道:“奴婢方才失礼,娘娘不会见怪吧。”
这会儿众妃聊得正努力儿,忽闻内监通传“万贵妃到——”
“奴婢现在服侍在端本宫,便是娘娘的人。”
依她之见,这个南絮姑姑,明面上的周太后的人,实则是效命于太子。
紫衣妇人举手投足间皆略带风尘味儿,这会儿又接了话,“太子妃来得晚,怕是昨儿夜里头给累着了。”
“回娘娘,殿下一早便去奉天殿上朝了。”
本来那紫衣妇人便是近些日子最得圣宠的杨恭妃,果然美艳实足。
“娘娘不消膳?”
张均枼闻言点头,回顾与南絮道:“去仁寿宫存候吧。”
“瞧瞧,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左边一个紫衣妇人调侃道。张均枼与她暴露明丽一笑,随即向周太后福身道:“臣妾给皇祖母存候,恭祝皇祖母福寿安康。”
“害甚么臊,这些东西你我都明白,还藏着掖着做甚么。”
南絮转而侧目,“将这些都撤了吧,换几道平淡的。”
不等周太后言语,那紫衣妇人又道:“瞧这小嘴儿甜得,果然讨人喜好,长得又都雅极了,太后看人但是愈发细心了。”
“你这嘴也是甜腻腻的,到这儿来都没停过,”王皇后笑说。
出了屋子天然是寒气逼人,地上厚厚的一层雪,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瞧着另有些刺目。
端漱口水的,搬痰盂的,捧脸盆的,拿脸巾与口布的,皆顺次排开,只见南絮微微一笑,“奴婢服侍娘娘洗漱。”
朱佑樘也曾与她说过,南絮姑姑是个可托之人。
“如此说来,你是太后的人?”张均枼岂会等闲便信了她,早前她在咸阳宫时,谈姨便与她提起过南絮这小我,这小我在仁寿宫服侍周太后,依周太后之命到咸阳宫任司仪一职,又被擢升为哪个宫的掌衣女官,当时谈姨未能听清,现在想来,怕便是端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