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要的……竟然是大靖江山,她不过戋戋一介女子,竟如此妄图,的确好笑!当年的靖安侯甚么也没做,只是碍了皇家的眼,就落个被逼他杀的了局。若陛下晓得帝梓元现在肖想的是韩氏江山,那帝家必将毁于一旦!
马车内,韩烨神情凝重,帝承恩打量他半晌,小声道:“殿下,沐王爷……”
平生身份相对,无棋可解。以是你才会以友订交,毫不超越一步。梓元,真的到了那种境地,帝位之争存亡一线,留我一命便即是夺你性命,你又岂会不知。
苑书猛地一愣,“蜜斯!”
马车的速率垂垂缓了下来,韩烨抬手翻开布帘,重阳门近在面前。
“前几日我在书房外听温朔和殿下说寻出了几到处所,那几处里可有相府老夫人在城郊建的别庄?”
他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神情怠倦,“以是,你要收回帝家当年相赠的一半江山?”
“梓元,为甚么要说出来?你明显晓得只要你不说出口,我只会阻你,永久不会真正与你为敌,为甚么你会选在明天说出来?”
“殿下,到了。”车外侍卫的声声响起。
“韩烨,我要大靖江山。”
“回殿下,刚才宫里传来动静,沐王爷在宗人府过世了。”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帝梓元开口道。
“和这些事没干系,帝承恩手腕暴虐,我晓得你不过是顾着陛下的脸面。”帝梓元顿了顿,又道:“莫霜不错,她若为太子妃,不是件好事。”
帝梓元没有答复。
“梓元,你有没有想过,我是韩家的太子,你要夺韩氏天下,就必必要踩着我的骸骨而过?我不死,你不成能为皇。”他一步一步走近帝梓元,俯身,眸色深沉,瞳中似有血红之色,缓缓开口:“梓元,我们不说韩帝两家仇恨,不聊天下百姓,不言十年相离。帝梓元,你……想要我死吗?”
说完韩烨径直朝宫内而去,帝承恩在宫门前侍卫的谛视下难堪地收回脚,却没有活力,神情淡然的回了车内。
可叹天子宗子,不过三十来岁,竟就如许无声无息死在了粗陋的禁室里,到最后连个平头百姓都不如。
东宫马车出了明王府,径直朝皇宫而去。
“让太医在宫内守着。”韩烨叮咛了一句,又道:“孤先去宗人府措置皇兄后事,明日再入宫来见父皇,父皇的身材还要赵公公多操心了。”
“都不是。”帝梓元淡淡的声声响起,厚重无锋,韩烨昂首望向她。
她话语中的笃定不比刚才说要夺下韩氏江山时来得少。韩烨定定看她,“梓元,你这是在逼我与你为敌。”
帝梓元没有应对,抬脚朝王府外走去。
他拦住要入殿的韩烨,面色难堪,“殿下,陛下内心头难过,下了圣旨不见任何人,殿下还是他日再进宫存候吧。”
韩烨以一种格外不沉稳的姿式进了牡丹阁内,但只是一瞬,他便调剂好神采,转头朝窗前立着的女子望去。
帝梓元抿唇,望向韩烨。
将来韩家赢了,留不得夺江山的帝家女。帝家赢了,他这个前朝太子一样要殉朝。到时存亡不由他们说了算,底子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马车停下,韩烨走上马车,见帝承恩要跟上,摆手,“你不消随孤入宫,归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