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乐微微一怔,继而了然……此人怕是带了必死之心入的大理寺。
“人生来职位是有分歧,可平生境罹难料,有谁晓得数十年后命途为何?你们是大靖将来国之栋梁,本官但愿各位在会试中尽力以赴,届时各位进士落第之日,任安乐必与诸位把酒言欢!退堂!”
堂下杜庭松承认统统罪行,左相轻吐一口浊气,生硬的身材松弛下来。
士子,百姓,再加上任安乐本日在堂上所赞朝臣,无形中都成了任安乐的依仗和庇佑。
黄浦长舒一口气,到现在,这件案子才算真正呈于世人面前。
“归去吧。”见审案已近序幕,韩烨转成分开朝后门走去。“归去后你亲身遴选一份贺礼送到任府。”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寝殿内响了半宿,让整座东宫风声鹤唳。
古齐善面色青白,神情忿忿。
“京师怕是要换新的大理寺卿了。”韩烨开朗的笑声远远传来。
“古齐善,你刚才诘问本官科举舞弊乃戋戋小错,本官能如何奖惩于你这个侯府嫡子?”
“本官问你,若此事未被揭露,你高中三甲,那因你舞弊之故而落第的考平生生盘曲难平之时,他们向谁求个公道?你心不正,人不直,又如何能为父母官,造福百姓?”
任安乐点头:“有嘉宁帝的圣宠在,且毫无证据,此事沾不到他身上。”
温朔站于韩烨身后,震惊的神情一览无余。
任安乐换了一身墨黑曲裾长裙,滴着水的长发散落,眉眼微阖,斜靠在榻上。
“教员知给我试题之事败露,才会写下请罪书他杀,原是想庇佑于我。”杜庭松伏于地上,声声诚心:“任大人,科举舞弊诸罪皆是由我而起,杜庭松愧对陛下,愧对恩师,愧对父母,愿以死赔罪!”
“任大人,试题是我从李大人处求来的。”杜庭松垂眼,缓缓答:“李大人乃我授业之师,我为会试忧?,深夜入李府苦苦相求,教员不忍,才会将试题奉告于我。”
任安乐没有答复,挥手让衙差将古齐善押至一旁,朝始终垂着头的杜庭松看去。
“我大靖学子经十年寒窗刻苦奋读,层层测验才得来会试的机遇,你凭何视若敝屣?本官奉告你,大靖科举是甚么!”
任安乐看着堂下,再问:“你的试题从何而来?”
不管是石阶上端立的考生,还是府外翘首而看的百姓,都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畅快淋漓。
话音未落,长青降落的声音已在书房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