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女匪贼堂而皇之的在金銮殿上求娶一国储君,肖想的还是太子妃位,虽说嘉宁帝未应允,可也让太子殿下丢尽了脸面,半月来这件事在帝都被传得绘声绘色,再加上沐王府中人的煽风燃烧,那远在万里以外的安乐寨主还未入京,就已成了文人士子、世家蜜斯翘首以盼的人物。
而他作为齐南侯季子,更是自小被嘉宁帝选为太子伴读,现在任职东宫,早已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话到一半,赵岩声色一滞,有些忐忑,太子虽儒雅近人,却也不喜下臣置喙他的号令。
苑书眨眨眼,听着苑琴的感慨有些含混,望着帝家祖宅好一会才放下布帘,突觉马车里温馨非常,甫一转头朝任安乐望去,见她不知何时已阖眼浅浅睡去,眉宇间深沉冷酷,手中的戏本落在膝旁,再也没有拾起。
聚精会神观书的苑琴心下一叹,坐得稳如泰山,嘴角勾起了戏觑的弧度。
赵岩一愣,忙道:“殿下,那厮女子如此霸道霸道,视东宫和殿下威仪如无物,怎可等闲放过……”
“何况安乐寨的秘闻即便别人不知,你也该当清楚那并不但是个小盗窟,任安乐这小我能让父皇正视,也不算俗物。子敬,任何时候小瞧敌手都非明智之举。”
即便是嘉宁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朝中大臣亦能恍惚的感遭到,这个铁血帝王对这个独一的嫡子的看重。
很多百姓都想好好瞧瞧晋南的这位女英豪,是以这一日才朝晨便把入帝都的必经之城帝北城官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是夜,东宫后园石亭。
赵岩突然昂首,却瞥见韩烨已走下石阶,朝东宫深处行去,行动之间,竟有微凉的薄弱萧索。
兵荒马乱间,没有人重视到……这支远行千里的步队已经正式迈过了大靖帝都的城墙。
太子韩烨素得朝臣恭敬,怎可真的让乡野女匪贼白白介入,还是让她离太子远些好。
“殿下…”
能在朝堂上混到二品大员这个职位,范文朝如何说都是个明白人,先非论安乐寨真正的气力和嘉宁帝隐晦不明的态度,数日驰驱里他倒是见过任安乐两次。
亭中端坐的人着一身月白常服,四爪蛟龙隐于袖边,此时正双手互弈,眉宇肃冷,只是淡淡坐着,身上便有着异于平常贵胄的尊耀华贵。
安乐寨的女寨主入都城仕进但是个奇怪事,再说大靖王朝的女子也不是谁都敢求娶一国太子的,这才几日时候,任安乐便成了茶社戏台上说道的常宾。
不知想到了甚么,韩烨目光微凝,微暗的夜色下,模糊可瞧见他瞳中的神驰追思。
马车里一时落针可闻,任安乐眨巴着眼愣了半响才明白本身好不轻易在敌方拿下一城,却还是败给了自家的丫头。
“安乐将服膺大人良言,倾尽力为之,他日下官与太子殿下大喜之日,定当请范大报酬座上宾,以谢本日启迪之情。”
“当年的帝家家主,帝盛天。”
安乐寨招降在晋南这块地界上是件大事,为显皇威,范文朝早几日便遣人快马加鞭将动静传至天听,处得比来的帝北城百姓天然最早获得动静。
任安乐朝马车后延绵数里装满金银的箱子看了一眼,轻飘飘道:“看来除非入阁拜相军功擎天,不然任某也不敢再言入主东宫,范大人,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