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大靖送来三万海军,怎可再称其为叛贼!”
大堂一片寂静,魏谏垂着头,不去看义正言辞的任安乐,极艰巨的把一口茶吞下肚子,才按捺住仰天长笑的打动。
“右相过奖,任安乐一介粗人,担不起老丞相夸奖,只是年事渐大,晋南弹丸之地难觅夫婿,听闻北土有佳儿,故才前来一探。”
更何况少卿只是大理寺卿的副职,位份只是四品,如何看任安乐的性子都不像能长居裴沾之下。
守在一旁的宫女替少女端上茶点:“公主,传闻是阿谁边陲女寨主任安乐入宫了。”
良将自当入疆场,即便马革裹尸,也是命定的归宿。任职大理寺,实在可惜,魏谏性朴素重呆板,倒是真的爱才。
安稳的脚步声邻近,上书房里端坐的两位垂白叟眼皮一跳,不约而同抬首。
“哦?那她必定见过父皇了,也不知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物,竟然敢说要嫁给太子哥哥!”少女笑言,眼底俱是戏觑骄易之意。
任安乐立于上书房外的回廊上,听得内里惶恐的禀告和嘉宁帝的叮咛,抬首只来得及看到一道仓促消逝的明黄身影。
嘉宁帝刚欲宣见,混乱的脚步声响起,内里的侍卫见奔来之人是慈安殿大总管张福,一时不敢拦任他跪在了内里。
左相点头:“陛下,任安乐自请入大理寺任少卿一职,臣和右相都感觉非常安妥。”
“魏相,任安乐一介女子,又来自偏僻之地,粗蛮莽撞,岂可和我辈普通登堂入朝?再言副将位虽不高,却也能执掌几万军马,将来她以招降之功请赴边陲,安乐寨以往劣迹斑斑,他日若得了军心,必成我大靖亲信之患!不如另赐一虚职,在都城扶养着便是。”
“她乃叛贼,劣根难断,痞性难驯!”
该如何说,此女气度平生仅见,和煦大气,若非眉间一抹痞气,恐怕还真担得起大靖储君的喜爱。
果不其然,闻声此话,嘉宁帝眼微眯,看着右相神采暗淡不明。
不管如何答复,姜瑜都没法自圆其说,如果鄙夷任安乐品性,作为一朝宰辅便失了气度,至于任安乐问的第二句……往深了说,亦可算得诛心之言!
嘉宁帝端坐上首,瞧着上面蹬鼻子对眼的两位丞相,非常头疼。
遂魏老丞相眸子子一转,朝上首恭声道:“陛下。”
姜瑜暗哼一声,这个老固执还在妄图,他莫非能把任安乐吹成朵花不成?
见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左相重重咳嗽一声,朝任安乐道:“任将军,老夫有几句话,还望将军能听一听。”
右相魏谏是两朝元老,乃名震大靖的大儒,清流一派多为其座下后辈,桃李满天下,先帝在时亦对他极其倚重,现在贵为太子之师。
“安乐自小在安乐寨长大,感染了一身匪气,想学学大靖朝臣的办事之法,大理寺管帝都事,不如将安乐调入大理寺任少卿一职,左相看可好?”任安乐笑道,神采诚心。
萧洒的身影在逆光下映照出恍惚的熟谙感,这般肆意的性子和一往无前的豪情,自十六年前太祖崩逝,帝家家主帝盛天消逝后便再也未曾见过。
说完立然起家朝外走,行了几步记起任安乐还侯在书房外,仓促朝仓猝起家的两相叮咛:“朕去看看太后,任安乐既然来了,你们便替朕见见,其他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