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元,你于武途上天禀并不高,再加上十年前那场病,本就身材受损,现在散尽功力,今后最多也只能规复一半,你可晓得?”
太后神采瞬时丢脸起来,当年大靖立朝后,太祖多居于皇家别院,韩烨六岁之前便是在那边被太祖和帝盛天养着。
“承恩,此事与他们无关。”韩烨抬了抬眼皮,避过帝承恩为她换药的手,道:“化缘山上入了刺客,他们此次随孤吃了些苦,无需再非难。”
任府大门被缓缓合住,韩烨翻开窗角布帘,瞥见一道茶青的身影在大门里一闪而过,他嘴角暴露苦涩之意,随便朝后靠去,清浅的叹声在车内响起。
洛铭西垂眼,半晌后缓缓开口。
太子行辕已经在任府前停了好久了,大门前张望的老管家有些担忧,正欲上前扣问,却被苑琴制止。她立在门前,藏住眼底的情感,没好气瞪了车辕上挤眉弄眼的苑书一眼。
帝承恩的手抖了抖,眼底尽是掩不住的冲动,固然小道动静满天飞,可这还是韩烨头一次开口证明,正欲说些甚么。韩烨已经摆手,神情不温不火:“从明日起你便去宫里住着,放心筹办,大婚之日我再迎你回东宫,你先回沅水阁吧。”
任府,待任安乐在水房里泡舒畅后,已至深夜。她按例踩着木屐,拖着一头湿发吹着冷风走过回廊,去了书房,苑琴跟在她身后,拿着布巾跑得直喘气。
他看着她长大,从垂髻小童到现在的韶华之姿,没有人会比他陪着的时候更久,他几近见证了帝梓元半生的生长。
韩烨微叹,起家托起来人,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教员深夜前来,但是门生所托,已经有了成果。”
但是,他到现在才信赖,不是只要他才气为她倾尽统统。
短短一席话,太子的婚事便这么不咸不淡的定了下来。叫真算起来,云夏之上历代皇室,恐怕也只要大靖嘉宁这一朝,会有如此不甘不肯,却又不得不迎娶一个女子的时候。
十年前帝家被诛后,帝梓元生了一场大病,命在朝夕。父亲一起押着帝承恩去泰山,他便带着得病的帝梓元混在了步队里,好不轻易求了闭关的净玄大师出关才把她的命救返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来人走进,一身气质睿智儒雅,满身裹在墨黑的大氅里,对着韩烨,他只是微一拱手,道:“殿下安然返来,大靖得天之幸。”
两人面面相觑,顾忌帝承恩的身份,仓猝下跪请罪。内心却在哀嚎,殿下为了任将军受一掌一剑,可实在不但单是他们保护倒霉啊!
韩烨神采一动,慎重叮咛:“把人请出去。”
“帝家已亡,大宗师之力虽不成硬碰,却也不是没法对于。天下隐世的高人并非没有,耐烦些寻,许以重诺,总会有情愿为皇家卖力的,只要帝盛天一死,则万事无忧。若帝盛天执意卷起天下之争,净玄是佛家人,必会出面制止,不如你修书一封入泰山,动之以情,请净玄下山。”
嘉宁帝心底微叹,看着神采慌乱的太后,心下不忍,握住她的手,“母后不消忧心,这些事儿子自有对付之法。”
她压下此事,想起宫里这几日的传闻,红着脸:“殿下,过几日、过几日陛下会……”
迎上苑琴忧心忡忡的面庞,任安乐朝她眨眨眼,顺着她递过来的部下了马车。
东宫昨日就已撤了守宫的御林军,听闻太子本日返来,帝承恩一早便候在了书房前,左盼右盼得了太子御驾去了浩云街的动静后冲回沅水阁摔了一对青花瓷杯盏。若不是宫里有动静说她和太子的婚期已经定下,她少不得要为此事入宫和陛下报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