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书揣摩着两人的对话,想着那位太子殿下听到这句话的神采,一乐,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任安乐蓦地抬首,对着高台之上的韩烨,目光灼灼。
帐内,任安乐拖着下巴,隔着薄薄白纱望向劈面的锦帐,黑沉的瞳色看不清情感。
世人观着任安乐瞧着太子殿下兴味盎然的眼神,心中哀叹:这个女匪贼远赴万里,看来还真的只奔着太子殿下而来。
韶华公主乃天子令嫒,荣宠无人可及,按常例,初度觐见公主筹办礼品乃常理,只是在这个场面便有些苛求了。
世人看着面前对峙的一幕面面相觑。
锦帐内韶华公主唇轻抿,心底生出悔怨之意来。
一着绛红襦裙的少女正在泡茶,面庞文静,阳光穿透纱帐印在她额间有种淡谧静美的高雅,若论气质,毫不逊于锦帐中端坐的世家贵女。
跃过士子之地,任安乐随便卷起一副弓箭,朝围场内大雁飞来的方向奔去。
但是马车内里的人是谁啊?
任安乐伸手接住垂落大雁,握缰回转,从她御马而出,不过瞬息时候。
几日前下朝时,他阿谁向来眼高于顶的教员曾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坊间传言温雅冷酷的温朔公子,在太子面前倒是实足的少年心性,一返来便献宝求功起来。
“任蜜斯,我家公主久闻贵名,深憾未能得见蜜斯一面,还请蜜斯移帐一聚。”
“任蜜斯仓促而来,公主谅解蜜斯初入都城,不谙皇家端方,如果未备倒也无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蜜斯可任选其一,只要得了众家蜜斯的喜爱,蜜斯便可入锦帐得见公主。”
任安乐虽是朝官,却也是女子,劈面贵女不便过来相见,摆布才俊也不好入帐拜见,一层薄薄的纱帐硬生生阻了满场刺探的目光。
叮咛声骤响,打断了碧灵的话,泡茶的少女点头起家:“是,蜜斯。”
竟然一箭三雕,如此骑射之术,实在神乎其技。
教员之言公然不虚,任安乐此人,若非傲慢至极,便是聪明绝顶。
“公主又如何?后宫不得干政,乃大靖铁律,太子殿下,安乐所言可对?”
世人诡异的沉默下来,热切的眼神几近能穿过帏布将马车钻出个洞来。
“殿下,您怎可长别人志气,我是您亲身教出来的,您即便不信我,也该信您本身才是。”
虽有帝师发蒙,可温朔能达至现在的名声,却全凭他本身的尽力。
这辆马车自进围场起便落在了世人眼底,本来围场喧闹,如果不动声色进帐倒也不易发觉,只是驾车的是一女子,来的明显是位蜜斯,侍卫竟然把马车往年青朝官那边领,就实在有些奇特了,再加上马车外毫无前兆响起的诡异笑声,更是惹人重视。
这个皇家公主,好话歹话她一人说尽,当真觉得她安乐寨可欺不成。
世人的目光循着她端着茶杯的手,落在了帐中别的一人身上,甫一抬眼,皆而怔住。
“皇兄!”韶华神采羞愤,对上韩烨沉下的眼,终是不情不肯朝任安乐的方向微抬手:“任将军,刚才乃韶华的打趣之话,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马车自旁道而入,在侍卫的带领下朝年青朝官世家后辈中间空置的一帐缓缓行去。
或许,他还真该见上一见。
一双手高傲帐中伸出,将纱帐翻开,刚才驾车的少女笔矗立于大帐前,端倪冷冽,比起禁卫军环抱的锦帐和太子所处的高台,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