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乃是六宫之首,宫中大小事件,均是一手掌管,我等妃嫔本该言听计从,不敢有过量的微词。可不知为何,迩来两天皇后命令,将多量的婢女遣返贬出了宫去。乃至把各宫姊妹身边的侍婢也给撤换掉了,那些婢女大多有三五年的役龄,姊妹们用得知心顺意,哪能离得了。何况姊妹们常日里的吃穿寝息,风俗爱好,也属那些个资格深的最是清楚明白,现在一股脑地全换下来,任谁也适应不了。”郦贵妃说得那叫一个委曲。
李秋漠老眼昏沉,似有惊骇。
郦贵妃入殿时,太后正坐在榻上靠着一个金丝软枕研读佛经。殿中灯火暗淡,三两婢女正在添灯,底下的鎏弓足花瓣凤纹熏炉里,檀香袅袅。
“主子该死,眼瞎心盲,主子万死……”李秋漠立马跪倒,死命叩首。
“如何了?受谁欺负了?”太后慈目问道。
“跑得还真快,连夜搜索都没逮到。”吕后恨得齿间溢血。
“那是老资格了,可这眼力见如何就越来越差了,莫不是老的无用了?”吕后寒意森森;“连本身亲手培养了三五年的婢女,是何角色都摸不清,你还真是个胡涂的废料。”
“听这话,倒是皇后做了甚么过分的事了。”
“怕是晋王里应外合,早已将人弄出了城去。”
郦贵妃双腿挪移,跪往太后跟前,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您是皇上的生母,后宫里无庸置疑的长辈。有些事情非得您白叟家出面不成。”
“皇后娘娘饶命!主子但是您身边最虔诚的狗。娘娘饶命啊!饶命啊!”李秋漠猛地自扇耳光,将一张橘皮老脸抽得乌青泛紫。
“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本宫为你担着。“吕后冷声道;“不管用甚么手腕,务必将那些深切骨髓的毒疮断根洁净。”
吕后悄悄抚摩十指,富丽而尖细的蓝宝石翡翠琉璃黄金护甲,映出了彩虹般的华泽,直教人目炫神迷。
“便是来哀家这里抱怨,那就照实地好好说。”
“娘娘,如果行动太大,恐会引发动乱与不需求的费事。”李秋漠轻声低语。
“主子明白了。”李秋漠一点头,哈腰退下。
“也罢,为今之计,是要快速地剿灭掉后宫中暗藏下的间者余孽。”吕后眸光甚是暴虐;“拓跋烨你这只奸刁的狐狸,本宫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将你深埋在后宫中的眼线完整肃除洁净。”
太后素衣精装,神情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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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了,一点迹象都查不出来。”李秋漠眼皮耷拉下垂,声音吃力而沙哑。
“李姑姑,你跟了本宫多久了?”吕后冷声道。
“夜都深了,还是早些归去安息吧!”
“自打进宫以来,臣妾还没受过这等子委曲呢!”郦贵妃倒是一下哭了起来。
“太后圣明,您要为宫中的妃嫔姊妹们做主啊!”郦贵妃按了按红肿的双眼,泪水恍惚了精美的妆容。
太后听言,神采一沉,转而又叹道;“哀家老了,管不得太多琐事。这后宫之主不管今时,还是今后,那都是大明宫凤鸾殿御座上的国母。”
“你是死不敷惜啊!”吕后眉心舒展道。
“谢,谢娘娘!”李秋漠满身颤抖地爬起来。
郦贵妃点了点头,缓缓起家,泪眼含笑地拜辞退去。
“深夜来慈馨宫,实在是惊扰了太后安息,臣妾罪恶。”郦贵妃跪倒在地,眼眸中泪花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