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嘲笑连连,“太子尚年青,无所建立,东海王自幼与本宫不靠近,皇上重交谊?本宫最怕的就是这个!”
她目无聚焦地望向窗外,窗外阳光逼人,仿佛兴旺活力的少女;殿内,金碧光辉,倒是幽冷得让人抓狂,她的心便是在这空旷冷寂的大殿一寸寸耗尽。
细细打量了番,“果然是一娇气的小美人儿,怪不得皇上待你如女儿般亲。”
皇后眉心紧蹙,目光落在雕花窗棱上,堕入深思。
她拉过张雨霞的纤手,亲热道,“坐下吧,霞姐儿,可贵皇上亲身惹人过来陪我聊聊。”边说边拉了张雨霞坐在身边。
“皇后娘娘,那也只是貌似罢了,普天之下,相像的人太多了。”李嬷嬷略思讨了一会儿,中和应道。
皇后的病笃般的挣扎悉数落在皇上眼里,皇上狭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发觉的讽刺,稍纵即逝。“皇后,神采这么差,身材又不舒畅了么?”
皇上冷冷一笑,微微眯了眸子,肝火似暴风般袭来,“那十三年前皇后内室里的事也是为了朕吗?”
皇后冷哼一声,明显对这个敷衍的答复不对劲,声音更冷了,诘问道,“那你奉告本宫,有几分相像?”
李嬷嬷回声出去,凤辕宫又堕入了安好。
不顾皇后的情面,皇上上前紧紧抓住怔愣的张雨霞,“走吧。让你吃惊了。”语气轻柔缠、绵,全然没有面对皇后的凶暴。
“皇上,臣妾与霞姐儿一见仍旧,看起来她与我们还真是有缘呢。今儿个且容臣妾与她说说梯己话儿。皇上,本日可别当了外人的面儿折了臣妾的脸面啊。”皇后字字诚心,句句朴拙,容不得回嘴。
皇后神采如常,谦恭一笑,“看来皇上还是不体味臣妾,在臣妾内心,不管做何事,都是为了皇上着想。本日更是。”
她很快平复了起伏的情感,煞白的脸上浮出光辉的笑容,只是这抹笑容看起来那么生硬,失了底气般的怠倦。
都是小巧,阿谁贱人,即便死了,也是阴魂不散,始终缭绕在她和皇上四周。皇后的手紧紧抓着凤袍,似是要撕碎了般。
“皇后,这么多年了,朕觉得你已经觉悟了,却不想始终是难以成行。你好好想想吧。”皇上恨恨道。
凤辕宫沉寂无声,只要窗外,墙角、花丛中时断时续的啾啾虫叫声,还在增加着多少微小的生命气味。
皇后到底不是一个浅显的女人,她比任何女人都晓得掌控大局,任何时候,都不答应别人伤害她与生俱来的傲岸的自负。
皇后强忍着胸中的绞痛,在李嬷嬷的搀扶下撑下落座。 中
这残暴的统统又勾起了她对旧事的惊骇,避讳,她恨,恨在皇上面前争宠撒娇的女人,更狠张雨霞,只因那张明丽酷似小巧的面孔和皇上对她的情有独钟。
皇后蛾眉微微一挑,缓缓道,“拉出去斩!”
李嬷嬷即便隔着皇后的后背,也能觉出皇后娘娘此时眸子里的深深咒怨。不幸的皇后啊,李嬷嬷垂下眼角叨念。
李嬷嬷于心不忍,劝道,“皇后娘娘,小巧已是畴昔,张家蜜斯只是像罢了,何况张家蜜斯尚年小,到底是心机浅,皇后还是拿捏得住。”
皇上看张家蜜斯的眼神极尽和顺,可皇上从未那样对她含情脉脉,哪怕是一瞬都没有。幼年时,她曾天真的觉得,她撤除了小巧,做了正妻,又荣登皇后之位,她便会离皇上近一些,但是,她错了,皇上离她越来越远。女人一个个的来,又一个个地去,石火工夫,日月如梭,她的如花容颜垂老迈去,皇上和她之间的那道鸿沟还没有填满。皇上向来没有爱过她,她对于皇上来讲,无关痛痒,乃至连鸡肋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