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皇后的情面,皇上上前紧紧抓住怔愣的张雨霞,“走吧。让你吃惊了。”语气轻柔缠、绵,全然没有面对皇后的凶暴。
李嬷嬷看着处于顶峰,绝望的皇后,嘴唇爬动了几次,迟疑道,“皇后娘娘……您身边另有太子殿下和东海王殿下。皇上一贯尊敬您,又重交谊,皇后实在不必为了一个小丫头着恼。”
“皇上,臣妾与霞姐儿一见仍旧,看起来她与我们还真是有缘呢。今儿个且容臣妾与她说说梯己话儿。皇上,本日可别当了外人的面儿折了臣妾的脸面啊。”皇后字字诚心,句句朴拙,容不得回嘴。
“皇后,这么多年了,朕觉得你已经觉悟了,却不想始终是难以成行。你好好想想吧。”皇上恨恨道。
她,心如死灰,她卸下了强装的固执,面色衰老颓废,神情惶恐不安,不断地眨眼,喘着长气,顷刻间似是老去了十岁。她腿脚软,有力地跌坐在榻上。
怜悯是弱势的意味。只高高在上的皇后,才气够恩赐普通赐与别人怜悯怜悯,别人凭甚么?皇后终是被这几丝如有若无的怜悯激愤,她歇斯底里吼怒道,“张家蜜斯不就是长的像小巧吗?这有甚么?这么多年了,本宫觉得皇上心中的那根刺已经放下了,可他没有,他始终不能健忘畴昔,纵是本宫掏心掏肺给他看,他都是一样的冷酷,不屑一顾。”
皇后同平常女人一样,她巴望男人的爱,她远远地看着皇上,念着皇上,希冀有一日他会转意转意。面前,她独一的一点痴心妄念,跟着张雨霞的呈现,碎得完整。
皇后眉心紧蹙,目光落在雕花窗棱上,堕入深思。
皇后的凤眸射出精光,戾气闪过,“嬷嬷,本宫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皇上这么多年了,何曾把人带到凤辕宫过?本日带了张家蜜斯过来,一是表示他在乎张家蜜斯,二是在提示,在警告本宫。”
张雨霞握在皇背工里的小手微微一抖,她摸不准皇后话里的意义,不自发地抬眸想看看皇后的神采,只见皇后那张端庄的脸上笑意盈盈,驯良可亲,涓滴没有不虞之色。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袖口是合适其身份的大朵牡丹,整小我雍容华贵。
忽地,凤辕宫门前高耸地想起一声啪的脆响,紧接着就是宫人的叱骂声,“你这主子,好好的碗碟就这么落了地……”
皇上起家看了看无辜的张雨霞,又恨恨瞪着“不见机的”皇后,“皇后,朕虽不是吝啬之人,但也不但愿皇后莫失了大抵才是。”
“嬷嬷,刚才那位张家蜜斯像她吗?”皇后的目光未挪。
李嬷嬷回声出去,凤辕宫又堕入了安好。
细细打量了番,“果然是一娇气的小美人儿,怪不得皇上待你如女儿般亲。”
皇后对皇上了然于心,皇上动了真情,谁也何如不得,就像当年……
李嬷嬷于心不忍,劝道,“皇后娘娘,小巧已是畴昔,张家蜜斯只是像罢了,何况张家蜜斯尚年小,到底是心机浅,皇后还是拿捏得住。”
猖獗的肝火吞噬着她,摧毁了她过人的心智,摧毁了她视为生命的庄严。
她目无聚焦地望向窗外,窗外阳光逼人,仿佛兴旺活力的少女;殿内,金碧光辉,倒是幽冷得让人抓狂,她的心便是在这空旷冷寂的大殿一寸寸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