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语现在虽未用上威压,红娘却还是因他眼底的阴酷寒意而近乎本能的颤抖着低伏下身子,可即便如此,她说出的话语也未有涓滴含混,“小仙不敢,只是小仙等本日所言绝非虚言妄言,还望尊上三思。”
红娘仿若豁出去般持续道,“你现在确切是在乎木藤,乃至情愿为她停下对天界的交战,但是,谁又晓得崇高的魔尊大人的这份在乎能有多久?当这份在乎消逝的时候,你会不会再挖心取血的伤她?
“缘薄亦非无缘,月老,身为掌姻缘者,汝等,要阻孤至何时?”
东华低垂着眼,“数万年前,木公为天下百姓所设之局,若少了这一步,便会落空意义,满盘皆输。”
规语看着红娘半晌没说话,在东华捏住扇子,月老握紧拐杖,敖睿将敖小太护在身后,眼看着就要一言分歧打一场之际,规语一甩衣袖分开了。
敖睿看着红娘与月老拜别的方向,也带着敖小太分开了。
规语愣住脚步,侧头看了眼红娘,唇角的笑有些莫测,他问红娘,“何为放,何为不放?”
总感觉特别没有实感。
“呵。”规语沉默半晌,忽的笑了,手指仿若无认识的抚上额间的朱砂痣,他看了眼床榻上已经没了生息的木藤,眼中意味不明,随即回身便要走。
红娘颤抖着身子,“便是自此不了解,如果能够,”规语周身的威压越来越强,红娘固然颤抖着,却还是咬着牙持续道,“还请尊上今后,再也不要见木藤。”
“我熟谙的阿谁东华可不是满口仁义品德,天下百姓的假慈悲,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们道分歧不相为谋,自此,便不要再见了。”
东华沉默一瞬,点了点头。
我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喷嚏,脑袋嗡嗡作响,只感觉高人额间的朱砂痣在我眼里变成了两个,三个……
这一刻,我感到特别的放心。
东华走出屋子,长叹一口气,抬头苦笑,“你可真是害惨我了啊,木公。”
我在敖叔家门口见到了那位高人,高人黑衣黑发,额间一点血红的朱砂痣。
然后他被红姨拎着后衣领给甩出了屋子,关在了屋外,红姨红着眼睛跑回榻边握着我的手道,“木木别听他胡说,你必然会好起来的!”
月老点头,“木藤真身已毁,统统爱恨皆随前尘尽散,现在她神魂残破不堪,若尊上执意再续姻缘,仅会培养恶果,而她的魂再也接受不住哪怕一次的恶,如此,你可还要这般执妄?”
月小爷仿佛是拿拐杖敲了下地砖,[磅]的一声特别有力,连我躺着的床榻都跟着抖了三抖,只听他以稚嫩的声线,非常老成有力的腔调低吟道,“尊上请留步。”
“木藤…”高人的声音很好听,可他这般低喃着念叨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不知是惊骇还是夜风太凉的原因,我不由得打了个颤抖,忙紧了紧身上的棉外套。
红娘说罢掐指一算,与月老对视一眼,飞身拜别。
月老拄着拐杖站在屋门口,挡住他面前,见木藤神魂已完整离体,回地府再入循环,方才昂首,看着规语淡然道,“历经八十九个循环,尊上真的尚未明白?”
见我颤栗,高人忽的笑了起来,他的手抚上额间的红色朱砂,腔调暖和而随便,眼底却透着抹诡异的固执,他说,“木藤,吾名规语,古远之时,亦有人称吾为东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