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规语沉默半晌,忽的笑了,手指仿若无认识的抚上额间的朱砂痣,他看了眼床榻上已经没了生息的木藤,眼中意味不明,随即回身便要走。
“大叔你不是早上刚叫过我的名字吗?”我吸了吸鼻子,不甚在乎的道,“我叫木藤,木头的木,藤蔓的藤。”
红娘说罢掐指一算,与月老对视一眼,飞身拜别。
“哦?”规语抿唇笑了一下,他回身,却见东华不知何时站了过来,不着陈迹的挡在红娘身前,摇着纸扇一本端庄的打哈哈道,“悠着点,悠着点,藤妹子的神魂刚离体不久,这如果闹出太大的动静,扰了她的神魂想来我们都不肯定见到。”
规语愣住脚步,侧头看了眼红娘,唇角的笑有些莫测,他问红娘,“何为放,何为不放?”
规语将视野移向月老,声音冷酷,“老先生何意?”
我看到高人时,只感觉特别眼熟,揉了揉眼睛借着灯笼的光细心看了高人半天赋恍然想起,这不就是早间的时候见过的帮敖小太找到红玉的美意大叔嘛!
许是因为早晨吹风受了凉,我建议了高烧,热度烧的我整小我都迷含混糊的,像是脑袋里俄然被装了好多东西,可细心一想,脑筋里却又是一片空缺。
以是,在规语破开结界闯进屋子的时候,才没有拦住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黄间展开眼,便见华叔站在榻边,动摇手里的纸扇看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藤妹子呀,你如何又要死了,就不能活的长一些吗?”
红娘仿若豁出去般持续道,“你现在确切是在乎木藤,乃至情愿为她停下对天界的交战,但是,谁又晓得崇高的魔尊大人的这份在乎能有多久?当这份在乎消逝的时候,你会不会再挖心取血的伤她?
红娘点头不语,深呼吸了几次,才终究停歇了颤抖,自地上站起来,东华原想扶她,却被她推开,红娘沉默着走回榻边,看着已经没了生息的木藤的躯体,闭上眼睛在她额间悄悄一点,又自袖中拿出一只红色的小罐子,翻开盖子,捏了个诀,那具身躯便化为灰尘被支出小罐子中。
“木藤…”高人的声音很好听,可他这般低喃着念叨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不知是惊骇还是夜风太凉的原因,我不由得打了个颤抖,忙紧了紧身上的棉外套。
红娘猛地抬开端,言辞诚心,眼中倒是带着深切的恨意,“是,现在她的神魂是你亲手所聚,是因你才得以活下来,但是,尊上莫不是忘了,杀她冲弱,取她心脏,毁她真身的也是你!哪怕现在她是因你才得以苟延残喘,可她又何曾欠你?现在她神魂残破,唯有在凡身内靠循环温养,至今已八十九个循环,方才堪堪活到九岁,当今,又因染了你的瘴气而逝,你还不明白么?你于木藤并非福泽,而是灾厄,木藤怕是再也修不回仙身,小仙言轻,但只要魔尊大人对木藤另有那么一点在乎,就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木藤,让她,能安稳的活下去。”
屋内一下子温馨冷僻下来。
我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喷嚏,脑袋嗡嗡作响,只感觉高人额间的朱砂痣在我眼里变成了两个,三个……
红娘猛地抬起手,拽住他的衣领,“为甚么?!你明晓得――!!”
他们都在,真好。
耳边最后传来的是一声似有若无的感喟,以及红姨极轻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