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张牙舞爪的身影蹦跳着,身边堆着高高的脏衣服,若不是听声音还真不晓得这里另有人。
万历十年,公元1582年,阿台毕竟起兵与明朝作对,李成梁亲率雄师围攻阿台驻地古勒寨,然此地依山川之险,地形庞大易守难攻,李成梁久攻不克。
“咔哧咔哧”
李成梁微微一笑,和颜悦色道:“你们父子二人来此所为何事啊?”
“觉昌安都督进入古勒寨后,便可趁机劝降阿台,凭着亲家干系比拟也不是甚么难事,如果不成。。。”尼堪外兰看向觉昌安,奸滑地笑道:“就看都督大人如何决定了。”
沉默半响,李成梁就如许面无神采地盯着努尔哈赤,而后者却因为这非常的氛围低头避开了李成梁的目光,两人就如许如保持着某种均衡普通,谁也不去突破。
那将头盔遮住面庞的侍卫抱拳道:“服从!”
努尔哈赤面无神采地走到赵天齐身后,抽出长剑对准颈部,双手紧握着用力劈下。。。
觉昌安使了个眼色,塔克世赶快抱拳道:“回禀总兵大人,阿台的老婆是主子大哥礼敦的女儿,现在大人围攻古勒寨,小侄女怕有不测,望总兵大人恩准主子们将其救出。”
努尔哈赤低下头,恭声道:“回禀大人,我已砍下赵天齐的。。。一撮头发!”
门外刹时便冲出去一票人,架着赵天齐就往外拖。
塔克世闻言大怒,本就对尼堪外兰把持马市恨之入骨,痛骂道:“尼堪外兰少栽赃谗谄!你剥削税款鄙视国法,还敢口出大言,总兵大人,主子大胆此人若不除,建州。。。”
这时俄然传来一阵阵“扑通扑通”声,只见一人手捧着堆积如山的衣服,高得都冒过了脑袋,他晃闲逛悠极其不稳,眼看要撞上门框。
他姥姥的!三年了我就想搞懂一件事,为啥要和努尔哈赤来这个鬼处所!
这时一声尖细的声声响起:“觉昌安都督,打的好算盘啊!”
你妹啊!这就要斩了大哥我?赵天齐目瞪口呆。
世人散去后,努尔哈赤叩门而入,恭敬地立足一旁。
“啊!!我靠!!”
“总兵府上谁敢冒昧!!”李成梁双眉倒竖,笑容转眼荡然无存,带着来自疆场的肝火喝令道。
赵天齐一起被拖到内里,那侍卫仗剑而出,猛地一把扯下头盔,只见此人恰是李成梁的贴身侍卫努尔哈赤!
第二年,万历十一年仲春,辽东总兵府。
李成梁点了点头,大声道:“好!明日便着你觉昌安父子二人,进古勒寨劝降阿台!”
“咔哧咔哧”
这留着两撇小胡子,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便是尼堪外兰,他冷哼一声猫着腰踱步道:“都督你心疼小孙女,此亲情所至并无不当,然你一意孤行,却置总兵大人损兵折将与不顾!”
觉昌安拂袍对李成梁正色道:“下官此行自是要劝降阿台,请大人放心。尼堪外兰你倒是多此一举了。”
不过两人这三年固然没结下甚么反动友情,但起码不会再产生甚么大的阶层斗争。赵天齐又因波尔的监督,也是没法对努尔哈赤动手,再加上这三年来两人吃住同业,没事儿捡捡番笕,也是颇具有难你当,有福他享的模样了。
这三年间,赵天齐和努尔哈赤养过马、炒过菜、睡过猪圈、收过夜香,归恰是统统最苦最累的活都干了个遍。人家努尔哈赤当上了侍卫长,每天和李成梁在一起如影随形,本身可倒好,还是得在这儿持续当着夫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