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洞房初见，夙来寡意淡然的脸颊再次闪现绝美的笑意，那般刺目又那般讽刺。
“断桥。”他笑，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石桥。
他睁眼，茫然地望着火线。亓官懿知他醒了，但也没说话。
“残雪。”她答复得很干脆，“你呢？”
自那今后，祁詺承便再没踏进过凡灵宫。
俄然被素珊踢了一脚，不重，却让她醒过神来。本来偶然间她竟然说了出来。素珊神采不大好，眉心微蹙，而皇后却不觉得意，反倒比动手势问她“为何”。
小女孩挂着满脸泪珠望着他，望了好久好久，才说：“我不想哭，可内心的难过悲伤都藏满了，装不下去了。”
“是你放走了她！”看着面前女子虔诚地向他施礼，他只感觉胸口有熊熊烈火燃烧，几近燃尽他的明智。
他望向高远的天空，幽幽一声喟叹。
又是“噌”的一声，剑被重重地送回剑鞘，他甩袖拜别。
他广发通缉令，可靖子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久久没有就逮的动静传来。抓不到靖子午，他的心就悬着，躁动着。
日子持续不紧不慢地过着。
“你叫甚么名字？”这是他第一次问她名字。
馨儿表情很好，昨晚躺下后便睡了，一夜苦涩。故而，她并不晓得素珊与皇后今早天擦亮才回宫。她的嗓音洁净纯美，暖暖软软，哼出来的曲调竟是才听了一回的“流风回雪”第一阙，涓滴无差。
小女孩听他的话抚向胸口，然后用力点头。
每次去西子湖畔，他都能看到她，温馨地望着湖面，然后转头冲他浅笑。
当时，皇兄初逝，他登上皇位倒是个少年傀儡。年纪悄悄的他，就已心藏漫天仇恨。
最后一次见面，小女孩说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处所，而他也即将分开杭城。他们都没问相互是否还会返来，只是定定地将对方望着。
“亓官，你错了。”他坐直身材，掌心用力揉了揉老友发麻的肩头。见亓官懿转头看他，他涩然道：“实在，我只要你。”
小女孩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悄悄说：“娘亲奉告我，信心与民气一样，要么坚固的刀枪不入，要么脆弱的不堪一击。当这份信心对峙不下去了，就再为本身寻个信心。用信心支撑信心，就能走的更远。”真的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但又像是特地说给他听。
只听头顶上传来祁詺承冷如寒冰的声音：“你无能？呵。”他嘲笑，剑锋再一次逼近皮肤，当即蹭出一道血痕。他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靖辞雪，你别觉得朕真的不会杀你！”
“好。”
“我没胡说，你喜好你家公子。”凡是听了流风回雪第一阙的人当晚都会深陷好梦，但若不是梦见自个心尖上的人又如何算的上“好梦”？
“啊！”他如失控的野兽般一声吼怒，剑高低垂起，煞白的银光如练，杀气森然。
靖辞雪默了会儿，才缓缓比划：臣妾无能，进不去天牢。
断桥残雪，是西子湖的一景。他们都晓得相互给的名字都不是真名，却都默契地没有点破。
亓官懿悄悄握住他的手，悄悄地说：“阿承，你有我，有洛贵妃，有未出世的孩子，另有西子湖畔未找到的女孩，你不是一小我。”
“皇上！”冷不防剑被抽走，亓官懿惊呼。
那天在密室，他靠在亓官懿肩上终究安稳入眠。自从那天禀开凡灵宫，他已经好久没好好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