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辞雪这才屈膝施礼,道:“臣妾恭请圣安。”
拥住她的双臂又紧了三分,才觉被东西搁住了。祁詺承见她负担长琴,迷惑道:“凤梧琴?”
靖辞雪缓缓起家,抬眼看进他悲戚的眼眸里:“皇上亲口承诺要赔偿欠臣妾的。你若出事,臣妾该找何人要去?”
这是军中,军令如山。靖辞雪天然明白,便不好再说。再细想,刚才那花以泰将军倒是到处给亓官懿得救。
祁詺承神采一沉:“燃烧我军粮草之人朕岂会留他!只是,朕思疑,军中仍有细作,并且就在朕的身边,对朕的意向了若指掌。”
直到目光落在那对羊脂玉蝶耳坠上,指尖也实在触及那温润的触感,祁詺承大喜,又觉眼眶酸涩,将靖辞雪一把拥入怀中。
“弥月军中也有墨羽细作?”靖辞雪再问。
“雪儿……”声一出,便觉哽咽。豁然了然,普天下能真正伤到雪儿的怕只要他一人。
祁詺承益发恍忽,动了动唇,却如鲠在喉。手指抬起却未能触及她的脸,恐怕一旦触及,他的雪儿就如梦中幻影一样消逝不见。
祁詺承却如获珍宝般欣喜道:“要!只如果雪儿亲手绣的,朕都要!”感遭到荷包里另有东西,他取出来一看,是那琴轩仆人所赠的蓝色剑穗。再看到露在琴套外的粉红琴穗,祁詺承担即把剑穗挂在了佩剑“妄思”上,再一次紧紧拥住靖辞雪,仿佛失而复得般欣喜难耐。
因而说:“雪儿你如此聪明,莫非不知朕若不这么对他,反倒更遭人话柄,落人丁舌么?届时朕又该如何服众?”
议事厅内,世人退尽,门也被关上。
靖辞雪脸颊绯红,退而不得,只能道:“亓官擅自出宫全因臣妾,皇上,你别罚他好么?”
“雪儿心肠仁慈,不想见斓瓴弥月被别人玩弄与股掌之间。但是雪儿应当更清楚,公主和亲代表一国颜面,现在公主命丧斓瓴,弥月君臣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斓瓴若不该战,就是承认与公主之死有关,斓瓴国人将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他抬手抚上靖辞雪素净的面庞,柔声道,“现在,朕与煊王都已知军中有佞臣,必会更加谨慎。但这战事,倒是没法制止。雪儿,朕实不想你为此忧心。”
“这世上能伤臣妾之人,少之又少。”这话说的极其自大,但从靖辞雪口中说出,又带了些别的意味,倒叫祁詺承有些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