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夙来凶险,擅暗中使诈,教唆。想来明安公主之死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他多番嫁祸,粉碎斓瓴与弥月的干系,不过是想渔翁得利。如他所愿,明安公主一死,斓瓴弥月干系果然僵化。”祁詺秉承续道,“朕这里既有它墨羽细作,弥月军中必定也少不了。”
靖辞雪这才屈膝施礼,道:“臣妾恭请圣安。”
祁詺承却低头看着身前娇小的白影,很久才道:“为何来此?你可知这是疆场,动辄流血丧命。”
祁詺承益发恍忽,动了动唇,却如鲠在喉。手指抬起却未能触及她的脸,恐怕一旦触及,他的雪儿就如梦中幻影一样消逝不见。
“你本日去了军中?”
靖辞雪悄悄点头,神情和顺,却问:“军中特工是何人?可查出来了?”
靖辞雪脸颊绯红,退而不得,只能道:“亓官擅自出宫全因臣妾,皇上,你别罚他好么?”
靖辞雪惊诧,然后也笑道:“皇上公然贤明。”她从未与祁詺承说过弥月粮草是被她所毁,更没奉告他为何焚毁粮草。
议事厅内,世人退尽,门也被关上。
因而说:“雪儿你如此聪明,莫非不知朕若不这么对他,反倒更遭人话柄,落人丁舌么?届时朕又该如何服众?”
靖辞雪缓缓起家,抬眼看进他悲戚的眼眸里:“皇上亲口承诺要赔偿欠臣妾的。你若出事,臣妾该找何人要去?”
拥住她的双臂又紧了三分,才觉被东西搁住了。祁詺承见她负担长琴,迷惑道:“凤梧琴?”
“远殷火。”祁詺承淡淡道。
那夫人也是个利落的人,差人把皇后的意义传达到议事厅。祁詺承细忖一会儿,便允了。世人一听无不心中悄悄奖饰靖后识大抵,转念又想,以皇后的工夫,想来也无需求。
“阿承,我怕等你不来。”靖辞雪也簌簌落下泪来,抬手抚上他的背。
祁詺承神采一沉:“燃烧我军粮草之人朕岂会留他!只是,朕思疑,军中仍有细作,并且就在朕的身边,对朕的意向了若指掌。”
“雪儿心肠仁慈,不想见斓瓴弥月被别人玩弄与股掌之间。但是雪儿应当更清楚,公主和亲代表一国颜面,现在公主命丧斓瓴,弥月君臣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斓瓴若不该战,就是承认与公主之死有关,斓瓴国人将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他抬手抚上靖辞雪素净的面庞,柔声道,“现在,朕与煊王都已知军中有佞臣,必会更加谨慎。但这战事,倒是没法制止。雪儿,朕实不想你为此忧心。”
“墨羽细作?”靖辞雪一愣,问道,“皇上如何能必定是墨羽而非弥月呢?”
祁詺承却如获珍宝般欣喜道:“要!只如果雪儿亲手绣的,朕都要!”感遭到荷包里另有东西,他取出来一看,是那琴轩仆人所赠的蓝色剑穗。再看到露在琴套外的粉红琴穗,祁詺承担即把剑穗挂在了佩剑“妄思”上,再一次紧紧拥住靖辞雪,仿佛失而复得般欣喜难耐。
靖辞雪欣然之余,却满心但愿他能早得军功。
“这世上能伤臣妾之人,少之又少。”这话说的极其自大,但从靖辞雪口中说出,又带了些别的意味,倒叫祁詺承有些恍忽。
靖辞雪端坐在房中擦拭琴弦,耳边传来祁詺承的声音,她默许。转目睹祁詺承就在身后,她笑道:“粮草可算是到了。”
“弥月军中也有墨羽细作?”靖辞雪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