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淡无情的声音落在耳朵里，砸在心上。靖辞雪没有转头，固然内心的平寂早已突破。她目光死死盯着一处波光，涩然开口：“我从未如此想过。”
到底是亲姐妹，这份心有灵犀的默契，谁也给不了。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是最痛苦的？”
朵儿这才回神。有些羞怯地笑开：“雪女人，我们好了。”
“你只看到父相折磨柳姨娘，逼迫你做本身不想做的事。但是父相从没奉告过你为甚么，关于这一点，你有细心想过么？为甚么柳姨娘至死不渝地深爱父相？莫非仅凭父相的风韵就足以让一个女子不吝倾尽性命也要助他成为一个‘乱臣贼子’？”
她指尖一顿。心道。本来如此。偶然难堪朵儿，便点了点那套冰蓝的裙衫：“就它吧。”
靖子午伸展眉峰，眸光却突然变冷，在靖辞雪看不到的时候，眸潭里寒气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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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到底为何要受这份委曲？
此乃惑敌之计。
“父相……”靖辞雪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低声轻喃。每次见过姐姐，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父相。纵使无悔，她始终逃不出是她亲手断送靖相府这一究竟的折磨。
突然抬眸，靖辞雪俄然咧唇笑开，心间涌起一股暖流。
“呵。”靖子午嘲笑，随即也撇开目光。她说她不委曲，那方才的眼泪如何解释？
“是么？”寡淡的音不带一丝感情，靖子午终究回眸看她。剑眉星目还是，而她本来削瘦的脸颊稍稍有些饱满，冲淡了她身上很多戾气。
她不知该如何与长辈相处，太后的俄然到来，总归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虽说太后直言不将她当侄女对待，可看在父相和姐姐的份上，她仍需尊敬太后。何况，现在她身处君府，太后是主，她是客，深受斓瓴国严明礼法教养的她，心下自是怀着谦虚与尊敬。
望着靖辞雪刹时呆滞的端倪唇角，她感觉解恨，也感觉心疼。
他蹙眉，拉住回身欲走的靖辞雪，然后诚心肠望向他的母后。
“你不晓得，我从小一向恋慕你。你学琴棋书画的时候，我在孤岛单独求生。父相说你已经能持续不竭地转一百零八圈，舞姿有了柳姨娘的七分神韵，而我正拿着剑在与逃亡之徒厮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你在桑央谷修习术法，安然度日，我早已学会刺杀，视性命为蝼蚁。”
“我明显与你同是父相的女儿，乃至我是正室所出，身份职位都比你高。但是，夙青门的门主父相毕竟是挑选了我。”
烟灰色的眼眸雅淡似水，此时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靖子午望着她俄然涌动的情感，抿唇不语。唯独眉间的皱痕，垂垂加深。
“但我一点儿都不心疼你。起码，父相爱的是你娘亲，疼的是你！”她的神情倏尔一变，声音也冲动起来。因这一句话，靖辞雪终究转头，竟在她脸上看到与她当年在凡灵宫诘责本身时不异的神采。
听到她的辩白，靖子午冷冷地勾起唇角，眸含挖苦：“当听闻柳姨娘死讯的时候，我感觉，你或许比我苦，毕竟我的娘亲还好好的。当看到你比划说深爱祁詺承时，我恨透了你，但内心很清楚，你确切苦！夹在父相和祁詺承之间，你比我活得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