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受了点内伤,不严峻,皇妃在照顾他呢。”朵儿自行拭泪,笑意盈盈地撒着谎。解蛊术的反噬,逼得公子走火入魔,一样差点就要了公子的性命。
她蹙眉,强忍住再次迷蒙双眼即将坠落的眼泪,“一个半月前,景玺的阵法被破,祁詺承趁机设下天罗地网,弥月军队只能兵分三路。景玺所带一队人马被困山谷,全军淹没,探子说没看到他身影。我单独骑马赶了一夜的路,又寻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了他。为遁藏斓瓴兵士的追杀,我负伤坠落寒潭。我觉得我引开了兵士,景玺就能安然回到弥月营帐,可我没想到,他也跟着跳了下来。”
那一刻,雷声轰鸣,暴雨骤落。
澹台绾晞下认识地咬唇,这双烟灰色的眼眸,瞳光涣散,里边的冷酷疏离是熟谙到令人堵塞,一如当初的每次心疼,这一回,她一样感遭到心脏的抽搐。
“不会的,不会的,雪女人会好好的,公子必然会救女人的!”朵儿神采果断,点头时却甩出了眼泪。落在靖辞雪脸颊上。
这淡淡的口气和神采,令她十指冰冷。她俄然想要逃离,因为她猜到接下来的话一旦说出口,那于谁都将是不成挽回的伤害。
临死前颤抖的笔迹能够造假仿照,而她竟然忘了,朝夕相处的伍小六是个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的人。
靖辞雪内心五味陈杂。事已至此,她已然看破存亡,可当她看到朵儿为她流下眼泪,她还是感觉难过。抬手摸索到朵儿的脸。她悄悄拭去朵儿挂在腮上的泪珠。暴露多日来第一个含笑。
当初不明本相的祁詺承,就曾次次因这不达心底又似是而非的笑而抓狂,暴躁。
朵儿有些担忧地望了靖辞雪一眼,见她没有反应,只得退到屋外,并在澹台绾晞的眼神表示下,关上了门。
连续数日,靖辞雪大多处于昏倒状况。可贵醒来,也只要朵儿在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平平而迟缓的手势,是她对运气的屈就。
“但是,时弈杀他的时候你没有禁止。”
她暖和地笑着,这一刻的她,与澹大名晔极其类似。她低头,看着靖辞雪,一字一顿地开口。
靖辞雪感遭到她颠簸的情感,没再说话,只是别开了眼。
“你怪我的,就只要这个?”调度好情感,澹台绾晞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