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目,他闭上眼,忍下眼眸的酸胀。
朵儿和那人在篱笆外。那也有两根柱子撑着一个小顶。那人拿着刷子在柱子上刷了一层浆糊。低声说道:“北边……”
胸口传来顿顿地疼,禁术对情蛊的压抑已经越来越弱了。
靖辞雪靠坐在床头。耳边,熟谙的脚步声轻微非常,正一步一步远去。安静的心,仍旧波澜不惊。面庞温馨夸姣。唯独那双清寂的眼眸里滚落两行眼泪。
指尖悄悄一带,琴音丁宁如泻。十指谨慎翼翼地抚过琴弦,每一下都仿佛带着浓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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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她。”他眸色果断。
那人走去屋外,朵儿对靖辞雪说道:“女人,我去厨房了。”
四野空寂无声,独留琴声委宛婉转,飘向远方。
屋外,是鬼使神差般跟来的祁詺承。他看着她矮下身子,手在地上摸索。捡回了两本,另有一本离得稍远,她一寸一寸地摸索畴昔,看得祁詺承心疼不已。
悄声进屋,他谨慎地在她面前蹲下,捡起戏文。书的另一头触到靖辞雪的手,靖辞雪一怔。接过那本书。
朵儿朝外边望了眼:“还没,太阳还挂着呢。女人但是饿了?”
“诶,好。”
亓官懿握紧了剑柄,雪地里传来祁詺承清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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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渐染,天涯团着一片素净的朝霞,霞光彤彤。靖辞雪席地坐于院中,凤梧琴置于盘膝上。她苍寂如雪的脸上一向嵌着浅淡却和顺的笑意,如同东风拂过,寒冰初化。
朵儿温馨地立在一旁,聆听着,也张望着。这与当初在君府里听到的琴声不一样。凤凰吟,悲戚当中带着凛冽杀意。而这回的琴声,倒是暖和而灵动的——似撩起的水珠击碎了水中月影,震惊心弦,又似五彩的琉璃灯下有恋人相依相偎,缠绵浓情。
靖辞雪捧起茶盏浅浅泯了口,朝屋里走去。视野中的身影垂垂阔别,像是要走出他的生命。平平平淡,安温馨静,远去。
看着朵儿走远,祁詺承才悄声从暗处走出来,却在篱笆外愣住,悄悄地望着院中沉寂纤柔的背影。随风撩起的乌黑银丝刺痛了他的眼。
“朵儿?”
斓瓴皇城中他相思如潮,闭关一个月,以禁术制压情蛊,乌黑的密室里他感遭到脸颊一片冰冷。他轻叹,靖辞雪,我不在了你该如何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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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讷讷地接过春联和爆仗,那人挠着后脑勺有些不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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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熟谙地酸涩感再次袭来。
悄悄地听,心,不由随之舞动。
琴音起。
“好。”朵儿开朗一笑,对于靖辞雪前一刻的沉默,她心知肚明。
他说他要去墨羽见雪儿最后一面,亓官懿横剑拦在他面前。上阳城外,大雪纷飞,上阳河已冰冻三尺。亓官懿与他对招,剑剑生风,涓滴不念君臣纲常。
“入夜了么?”她问。
“雪女人。”她走出里屋,朵儿就坐在凳子上翻戏文,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将她扶住。
朵儿忍俊不由,又取出春联:“行,你先去外边把柱子上擦擦,我去熬些浆糊。”
“返来啦。”她弯起唇角,是他熟谙的浅淡轻笑。
“如何会呢?奴婢在东园每年除夕都和春桃她们放着玩儿,客岁您也在呢,不会伤着。”朵儿乐呵呵地将东西放好,倒了杯热茶递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