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风无话可说,只好退下。马立忠亲身送他出去。殿里便只剩下伏案批折子的景玺和几近每天跟着他的史官,白宁。
转眼又到八月,朝局稳定。那些曾受战乱之苦的处所都减免了三年税赋,并有专门的朝中大臣亲身去察看战后重修的过程。
白宁大喇喇地摇着折扇,满脸红光弥漫着对劲,赤雁看得眉头直蹙,冷冷地也远远地走开了去。顾青山也乐得不可,冲动地满脸络腮胡止不住颤抖。
但是,哀痛太重,眼泪太轻,底子承载不起。
时年七月,辛隶王朝定都金陵城。改旧制封新臣,大赦天下。
她挑选生。为逝者难尽的遗念与眷恋,更好地活着。
“额……”
简云枫与顾青山统领文武两官,他们的意义达成分歧,底下便几近无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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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宁闭了嘴,鼻腔拖出长长的尾音,连带着扬起了眉毛。
她挑选生。为逝者难尽的遗念与眷恋,更好地活着。
脑海里,内心,只要一个动机——墨羽国没了,君府没了,公子也没了。
“不如,你也替辛隶王朝卜上一卦。”
靖辞雪却一边详确地擦拭琴弦,一边缓缓开了口:“他们都想我好好活着,我不能孤负他们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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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差点笑得嘴巴都咧到了后脑勺,合扇作了个揖:“岂敢岂敢。”
澹台绾晞忍不住点头轻笑:“你是谋臣,按理说,尽管到处揣摩着诡计算计,而你却又活得如此开阔风雅,倒真是人间少有。”
这一日在紫宸殿中,张有风呈了折子,禀报完直议堂的事,再次提及立后一事。景玺头也不抬地批着折子,淡淡说了句:“朕自有定夺。”却不说立,或是不立。
只是连续数日,那些奏折都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动静。而数次早朝,群臣提及立后一事,景玺以一句“朕已知悉众卿意义”将他们想说的话全堵了归去。
早早候在殿外的张有风穿戴囚衣,披头披发的,人却立得笔挺,作为亡国阶下囚,数月监狱之灾只让他显得蕉萃,却不见一丝狼狈。无数道目光谛视下,他拖动手铐脚镣,不卑不亢地走进熟谙又陌生的昭清殿。
“咳。”顾青山当即收住笑,两手今后一背,迈着沉稳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下石阶。
三个月未满,早在仲春初,那人就上了梵心岛。这一趟,他两手空空,单身前来。
澹台绾晞一怔,笑意加深,却愈发感觉可惜。以白宁之才,官居相位绰绰不足,他却恰好只想做个撰写史册的史官。
“朕听宸妃的意义,你不但医术与文采了得,就连看相算命也非常精通。”
简云枫在这些年里坐镇封安。办理朝政井井有条,颇得民气,就连先弥月的老臣们都对他这个后生长辈赞不断口。现在,他官居右相,算是众望所归。
从那人跪下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刻起,宁朵儿就怔怔地僵立着,耳边是那人断断续续抽泣地报告,而她已然忘了思虑,忘了堕泪,忘了身处何地。
直到靖辞雪拉着她将她揽进怀里,她俄然放声痛哭,紧紧地抱住靖辞雪,冒死哭,冒死堕泪,似要将统统哀痛都宣泄尽。
阿承留下凤梧琴,姐姐将珺瑶拜托,都莫不但愿她能有所动力和念想,好好地活下去。
张有风一时怔愣地站着,他以刚正硬派闻名,却不是个呆板的人。于斓瓴,他尽忠失职,无愧于心。于本身,他也想帮手明君,为昌明乱世尽一份力,如此才可不负他一身才学。而新帝,天下人皆奉之为明君,明君底下,贤臣良将无数,还能赏识他,重用他,他如何能孤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