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下山以后,周嘉清并未见到那和尚,可那番话到底让她心境难宁。
让周嘉清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加上徐竟骁暗中苦寻此人踪迹,其不凡之处,可见一斑。
见状,周嘉清她便抬脚走了畴昔。
面对大师的沉默,周嘉清的心不由揪紧,那份焦心之情再也没法粉饰,声音里不自发地带上了一抹纤细的颤抖:“大师,我恳请您,救救我的夫君吧。不管您有何要求,我皆愿倾尽尽力。”
与空大师闻言,并未当即回应,而是缓缓回身,那双仿佛能洞察世事的眼眸,再次扫视了一圈这空旷而喧闹的院落道:“王妃,让那些人临时退避,以免扰了其间的清净。”
周嘉清闻言,胸中虽有肝火翻滚,但转念一想,身处这崇高之地,自当秉承慈悲之心,因而,周嘉清遂强按下心头的波澜,收敛了情感,对着方丈微微点头,以表敬意。
与空大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眸悄悄掠过周嘉清,仿佛在衡量着甚么。
随后与方丈并肩,踏着石阶,一步步向寺庙深处行去。
固然四周满盈着一种不言而喻的萧瑟与式微,但仍有一隅之地,显得格外分歧——那是角落的一间小屋。它保持着与院中气象分歧的整齐,构成了光鲜对比。
周嘉清闻言,秀眉颦蹙,眸光刹时固结成霜,断喝一声:“荒诞至极!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心果断,所求必有所应,岂能被一言所阻?”
是以,面对那自称为与空和尚的和尚,她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轻视与不屑,仿佛已将对方归类于那些混迹贩子、以虚妄之术餬口的江湖方士之列。
“世事循环,又见面了”,这八个字让周嘉清刹时了然,此人不但洞悉她两世的奥妙,在轻描淡写间,便揭穿了谢元赋非她宿命之伴的本相,更令人赞叹的是,上一世灰尘不决之时,便已窥见了结局的表面。
刚好从寺庙下来的方丈来到周嘉清身边,道:“施主,那人不过是个云游四海的闲散之人,言辞之间多有不羁,还望施主莫要往内心去,愿施主能以海纳百川之心,宽恕其无状。佛门清净之地,宜埋头养性,阔别嗔怒,更不成让兵器之念,扰了这方清净。且吉时已近,还请施主速速筹办,切莫因琐事误了正时。”
回想如潮流般涌来,当时这和尚的话让周嘉清耿耿于怀好久,周嘉清便一向记取他。
方至那间小屋的门前,一阵略显粗暴却带着几分戏谑意味的嗓音自背后响起:“王妃台端光临,贫僧未能远迎,实属罪恶,罪恶矣。”
周嘉清闻言,回身转头,看清那人面孔时,心头不由微微一颤,脱口而出:“竟是你……与空大师!”
然,与空和尚不但不显愠色,反而笑道:“蜜斯,人间万物,皆在循环中展转,因果交叉,织就万物之网。您此行,心胸虔诚,所求的是安然,也是为了您的夫君来求,可贫僧有一言,还请蜜斯务必一听。”
“说来听听。”
“蜜斯,若贫僧说,恐您此番驰驱,所求之事,终将如镜中月、水中花,虚幻难握,一番辛苦,或恐终归泡影……”
那日,在梵音环绕的寺庙脚下,一名和尚设下一方摊位,中间一块素雅的木牌上,几行墨色勾画的笔迹——以银换忆,窥测往生以后,亲人悲喜。
现在,她豁然开畅,在马车内缭绕不去、难以名状的奥妙预感,其本源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