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周姑姑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周嘉清在灯下看书,窗外,细雨如织,敲打着窗棂,收回细碎而清脆的声响,远方的天气垂垂亮了起来,徐竟骁彻夜未归,周嘉清忧心不已,便一向等着。
他闻言,身形微滞,仿佛时候在这一刻凝固,周遭的氛围都染上了几分不舍的忧愁。
“但是最首要的,皇上的病情世人皆知,随时都能够崩溃我军的士气。如此地步,这场仗如何赢?”陈书道。
……
皇上凝睇着榻上甜睡的女子,眸中尽是柔情与不舍,半晌的沉默后,他轻手重脚地为她掖好被角,暗自低语:“宁儿,跟了朕,你接受了太多的痛苦与捐躯。朕这一走,你不得不学会固执,守好东秦。”他伸脱手,指尖悄悄掠过她额前的发丝,“你这么怯懦,如何能接受得起今后接连不竭的凶信,又如何该单独一人面对灭亡……”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照顾着外头的风雨与凉意,周嘉清回过甚,徐竟骁关上门走出去,他的衣袂被细雨润湿贴在身上,带着几分狼狈与怠倦,见周嘉清愣愣地盯着他,不由得伸手抱住周嘉清。
周嘉宁的声音垂垂淡去:“本宫是个怯懦鬼,若亲目睹他拜别,本宫舍不得,不如就在梦里送送他……”
“自古以来,战事从无坦途。”
但是,心中的那份不舍,却如同江河决堤,澎湃彭湃,难以停止。
陈书很少见到徐竟骁暴露这类欣然的神情,问道:“莫非,陛下此行,意在以身为饵,利诱谢元赋身后的鹰师?那么,你会跟着他一道去庇护皇上吗?”
“清儿,”他的声音降落,“我刚送了他最后一程,此生,恐怕我再也见不到皇兄了。”
陈书轻叹一声,语气中尽是忧愁:“皇上身材已是大不如前了,此番御驾亲征,如此仓促,莫非,皇上他……贰心中,另有隐情?”
“你现在筹算如何办?”陈书抬高嗓音,“皇上要出征了吧。”
言毕,她倦意袭来,又沉甜睡去了,只不过眼眶倒是红红的。
提及此事,周嘉清的心不由得一沉,皇上趁着夜色未明解缆的。
徐竟骁微微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沉思:“确切,现在他正在摆设,调遣亲信将领与精锐之士,亲率雄师北上北鸣。但细细想来,此行究竟另有甚么目标,迫使他不得不御驾亲征?”
见周嘉宁有些发怔,周姑姑又问道:“娘娘,您明知那香让人沉沉欲睡,怎可扑灭呢?”
周嘉宁舍不得复苏着看着他分开,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亦是不敢再多看一眼,因为多看一眼,就离不开了。
紧接着,他大步流星地迈出了门槛,未曾有涓滴的游移与回望。
她的心中涌起百般思路,久久没法言语。她感遭到徐竟骁的哀思,在这暗淡的夜色中,仿佛连雨珠都为之凝泪,让人无端肉痛。
直到侍卫的声音在外恭敬响起:“皇上,时候已到,该出发了。”
周姑姑正要说话,瞥见皇上的表示后,因而缓了缓语气,轻声答道:“是的,娘娘,皇上已经解缆了。”
舍不得的。
随后,他缓缓俯身,在女子额头上落下一吻。
“哼,凭他?只怕胃口太大,反而噎了喉咙,自取其辱。”陈书不屑地嘲笑一声。
“他也不算是傲慢。”徐竟骁缓缓道,“青衫男人是我们的人不错,他能够帮我们安定北鸣的次序,谈及兵戎相见、疆场比武,倒是他的软肋。自先皇仙逝,至郑田之乱起,大要看来皇室应对自如,实则耗损颇巨。而北鸣的朝臣落空了皇室,他们的职位变得岌岌可危,谁的心中没有几分怨怼,谁又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而西云鹰师行迹诡异,暗中已集结大量军队,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两方联手,我们应对起来,也是有些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