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俊不敢有半分坦白,将他与周成瑾如何醉酒,又如何决定请旨赐婚,如何在半路碰到楚晚,如何救下楚晴重新到尾说得仔细心细。
烧成如答应不可,别烧坏脑筋。
卫国公府外边看着风平浪静的,内里已经翻了天。
“晴丫头如果没事就罢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信二丫头能睡得着!”明氏强忍着没跟文氏辩论起来,回屋按着品级换上一品夫人的朝服,就要往定王府去。
寻欢已经给周成瑾穿好中衣,周成瑾神情安然地躺着,因刚抹上药,脸上那道剑痕被讳饰了些,可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许是疼,周成瑾闷哼两声却没有醒来。
楚晴又沉默会儿,“冬欢呢?”
到底是上过疆场批示过兵士的人,大长公主内心虽急,脸上却不露,笑着酬酢几句,才开口问道:“这几天阿瑾都没返来住,是在哪儿呢?”
魏明俊走到二门,正巧大长公主也从内里出来,两人碰了个正着。
明氏恍然回神,小跑着跟着楚溥背面,“在哪儿,我得去看看。”
“满脸是血,又沾了泥土,许是挺重的,听田婶子说周大爷夜里起了热,五姑爷一早带着赶回京都去请郎中。”
声音很安静,并不像有甚么不测产生的模样。
大长公主叹口气,轻柔地拂了拂周成瑾披垂的头发,“傻孩子,她就那么好,你竟豁出去连命都不要了,如果有个闪失,祖母还如何活……”默一默,续道:“祖母这就进宫,必然让你遂了心愿……”
待太医写好方剂分开,大长公主回身进了阁房。
过了大半个时候,两方人马都有了信儿。去五城兵马司探听的说明天京都一派调和,撤除抓到几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外,连打斗打斗的都没有。
大全道:“郎中离着不远,我赶牛车去恰好把他接过来,不消劳烦二爷。”
魏明俊从荷包里取出个五两的银锭子递给田婆娘,“我得立即带周大爷回京都,两位女人好生照看着,说不定后半晌儿就会来人接。”不等田婆娘推让,转头叮咛大全,“把车厢卸下来,换成两匹马拉车,车厢里多铺两层褥子,再备上一壶水……你能赶马车吗?如果不可,我来赶。”
大长公主一言不发地听着,直到最后,才道:“国公府那边还不晓得吧,我让人去送个信儿?”
魏明俊瞧见了,赶着过来帮手,等擦完手臂又撩周成瑾的裤腿,谁知竟是撸不上去,却本来他腿上也有伤,凝固的血把衣服跟皮肉粘在了一处。
魏明俊跟门房都熟谙,跳上马车先叫人请太医,一边又叮咛人去喊寻欢,又教唆两个小厮细心抬着周成瑾往观月轩去。
“她倒地时就断了气,田婶子说周大爷叮咛的,早点入土为安,明天夜里在后山上挖了个坑埋了。棺材板子用的是田庄头表叔预备的,衣裳换的是田婶子儿媳妇没上身的。田婶子说头七天吃几天素,算是给冬欢……”
受伤之人最怕俄然发热,也不知他昨晚何时起得热?
此时的沐恩伯府。
内里恰好现成的车驾,楚溥叫了楚昊又带着两个护院遵循魏明俊指导的方向奔驰而去。
大全痛快地答复:“之前没赶过,不过跟牛车也差未几,我能行。”
魏明俊心头一紧,伸手探上他额头,只感觉掌心热得烫人。
田婆娘道:“听我儿媳妇说,女人半夜醒来哭过一阵儿,厥后吃了半碗粥,又喝过药,这会儿正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