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三位太医都留在乐安居随时待命,忠勇侯佳耦也不敢分开,只叮咛两个儿媳妇回府照看孩子,趁便把一应需求的东西都先找出来,这边一有信儿,那边白布、麻衣都能齐备了。
唯有周成瑾茫茫然地站在床边,双眸浮泛无神,像是被抛弃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既不幸又无助。
周成瑾人高马大的,谁能欺负得了他?
相隔不远的观月轩,楚晴也刚迷含混糊地合上眼,她本想留在乐安居的,浅碧死活不让,非撵着她返来歇息。
忠勇侯跟沐恩伯商讨禀告皇上、往交好人家送讣告以及搭建灵棚之事。
楚晴体味他的表情,赶紧道:“你先洗把脸换件衣裳,我叮咛人下碗面,浅碧说那边有动肃立马会找人过来送信儿。”
顺德天子传闻大长公主病重,前后又叮咛周医正和胡太医前来诊脉。周医正在太病院中脉息最好,诊过后摇了点头,“随时筹办着吧。”
话说完,已经阖了眼,唇角噙一丝浅笑,神情宁静之极。
周医正试了试脉息,开口道:“趁着还没走远,换了衣裳吧。”
高氏惊呼一声,瞥了眼博古架,错错牙便要开口,浅碧端了托盘出去,正听到这后一句,胸口哽了哽,却做出个笑容,“都给我当嫁奁,那么想娶我的人还踏破了门槛,大爷可得好生挑挑,嫌贫爱富的我不嫁。”
周成瑾饿狠了,连汤带水喝了两大碗,对楚晴道:“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祖母。”
楚晴错愕,不由朝周成瑾看去,正瞧到两行泪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可对于很多人来讲,倒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当时她看得清楚,高氏说完那句话,沐恩伯是要揍她的,可紧接着高氏又说了句,“如果分炊也成,阿瑾是长辈,哪能超出伯爷?”
这一觉睡得沉,也不知过了多久,俄然感受有人用力推了推她,楚晴蓦地惊醒,周成瑾低声道,“祖母醒了,我们畴昔看看,”一面将鞋子帮她穿上。
大长公主又看向沐恩伯佳耦,“这会儿能当家作主了,今后好自为之吧。”最后将楚晴叫到跟前,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半晌,却拉住她的手道:“我晓得你是个好的,我甚么都放心,只一件事你承诺我,别欺负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