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徐嬷嬷厉声止住她,“这事不成张扬,明儿一早,你悄悄往路上另有路边小树林里找找看看,要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万不成奉告第四小我晓得……另有,那玉佩上有没有甚么暗记?”
楚晴笑了笑,正要开口,又见问秋俯身过来,低声道:“针线房的钱婆子被打了十板子,传闻一大早二太太让人打的,另有三位绣娘也捱了罚……因为临着国公爷的寿辰近,怕迟误了绣活,以是没打板子,只罚了半年代钱。”
都怪暮夏一惊一乍的,害得她也跟着严峻。
楚晴掠过脸,再喝一杯热热的羊奶,浑身的寒气立时遣散了个洁净,心也安稳了很多。
楚晴伸脱手腕,捏着胳膊上的肉,“嬷嬷,我不瘦。”
梳完头,春喜过来服侍楚晴换衣,刚脱下褙子,俄然惊叫起来,“玉佩呢?女人的玉佩如何不见了?”
楚晴明白徐嬷嬷的意义,重重点了点头,将络子递给春喜,“找个没人的时候烧了。”
楚晴又问:“嬷嬷怎地返来这么晚,还觉得要宿一晚,明儿再回。”
楚晴也吃了一惊,视野触及络子平整的断头,俄然想起刚才擦着裙角掠过的黑影。会不会就是阿谁空当,有人用刀堵截络子取走了玉佩?
“是和静大长公主府的大爷跟沐恩伯府的世子爷,传闻是因为千娇阁一个唱曲儿的伶人起了纷争,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倒是都在,夹在中间叩首作揖,可那两位主子都是通天的人物,谁理他们?”
芹菜是春夏吃的蔬菜,这都快入冬了,一小把新奇芹菜比牛羊肉还金贵,平常只宁安院的早餐桌上能见到。
“女人刚走就回了,听春喜提及针线房的事情,怕女人吃了亏,又感觉平常这个时候早该用完饭了,放心不下就过来迎一迎。”徐嬷嬷伸手摸下楚晴的大氅,又摸了把楚晴的手,吃了一惊,“如何这么凉?”回身对问秋道:“这大氅有点薄了,归去把那件灰鼠皮的找出来,夜里风冷,免得女人受寒。”
楚晴恍了会神,问道:“嬷嬷如何过来了,我们往宁安院去的时候还没见嬷嬷返来。”
帕子用热水绞过,温热柔嫩。
“啊!”暮夏将手里的风灯一扔,撒腿就要跑,可想到楚晴,立即伸开手臂,将楚晴护在身后,战战兢兢地喝问:“谁?”
楚晴脸上浮起个甜美的笑容,扬声唤了暮夏研墨,又放开一张澄心纸筹办抄《孝经》。话既然说出去了,十遍《孝经》总得抄出来。
楚晴“嗯”一声,“顺带让石头捎十两银子畴昔,语秋此次返来,再出去尽孝怕是不能了……”
徐嬷嬷松口气,“我抽暇出门到金饰铺子看看,尽量买块差未几的补上,实在不可,有合适的玉料使银子让人现雕一块也成……现在女人只当没这事儿,该干甚么还干甚么。”
问秋一下子就笑了,楚晴起先没反应过来,因见问秋笑才想明白,脸“唰”地红了,粉饰般低头按着尺寸把做小袄的布裁了下来,顺手又给老夫人裁了件夹袄。
接着,那人走出松树的黑影显在月光下,紧实的圆髻,慈爱的眼神,稍显肥胖的身材――不恰是徐嬷嬷?
楚晴两手交握,搓去掌心的汗,游移着问:“你们刚才看没看到个黑影?就是嬷嬷捡风灯的空当儿。”
楚晴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地又感觉后心发冷,如果真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玉佩,想必也能无声无息要了她的命吧?